江平挑眉,抱胸道:“你这丫头倒倔强!”
她站着不走,又道:“下官忝列枢府,却帮不上皇上与诸位将军什忙,心中甚感惭愧。想到有负皇恩,还怎能睡得下?眼见正旦大朝会即开,下官却连北境兵事都知之不透,又何来颜面上殿列席?”
江平哑然失笑,抬手叫过人来,让他去将北境数年来凡关军务数十本札子拿来,然后对孟廷辉道:“孟丫头,你切莫和自己过不去。眼下不懂兵事算不得什大事儿,想当年上皇
待他转身出门,她才敢抬眼正视他背影。
夜色茫茫,黑氅长羽忽拉下便尽数没入那墨色当中,唯他足下深雪银光剔透,拉出条长长灯笼光晕,衬得他身影愈发挺拔。
还没等她看够,屋门便被人紧紧合上,有人在后道:“方才忘劝劝皇上,雪大之时该行辇驾才是……”
在屋子人面前极力伪装真是不易,她马上回身,低着头捧笔墨往里面走去,待枢密都承旨冯无隆拿方才草草记下东西过来,她才坐下,开始条条地拟写今夜议定事情。
在枢府治事虽比原先要令她舒心不少,但她甫涉兵务,不懂之处甚多,遇事竟帮不上他什忙,这失落感觉又让她有些懊恼。
边路诸将伏服些。如此也好过从京中再遣大将坐镇北境,以免北戬生出疑心来。”
他稍顿,又斜眉去望方恺,意有所指道:“当年已殁武国公年方二十便叱诧疆场、名震五国,将不锻不成材,狄念在京畿禁军中能够立威,想在北境亦不会有所差误。”
方恺眉头下子沉些,许久才点头道:“陛下所言极是。料想狄念不会负皇恩及这狄之姓。”
英寡扔下手中笔,靠上椅背,目光寻半天,才看见立在角落孟廷辉,脸色不禁缓些,冲她道:“枢府札子今夜须下北境,你留院与诸位都承旨们将札子拟定后再回府。”
她点头应道:“陛下放心。”
待将札子拟定发下,已近子夜时分。
几位老将犹在前面商议着什,看样子是打算要夜宿院中。
孟廷辉与二位都承旨作别后便去前面找江平,站在他身后踌躇阵儿,才开口唤他:“江将军。”见他回头,她便又轻声道:“不知可否将北面诸路近些年来军防札子借与下官阅?”
江平道:“今夜已晚,你早些回去歇着,待明晨早再看这些东西罢。”
孟廷辉抿抿唇,低眼道:“下官等不及明晨,就想今夜看。”
兵事决议她虽出不力,但拟文除旨她总是可以胜任。
他目关却久不收回,将她上上下下看几遍,似是有什话想对她说,可却碍于这屋子人,终是没再开口。
候在角小黄门见事已议毕,便撑大氅过来,小声道:“陛下,中书那边还有人在睿思殿等着陛下定夺关于朝会诸仪札子。”
英寡便起身披大氅,对众人道:“且劳这几日,待北事成,卿等必有加封增禄之时。”
众皆纷纷低头道不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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