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得久,这马车里也愈发暖热起来。
孟廷辉依然坐在原处,只是脸色已较先前晴明许多。
沉压已久心结下子被他解开来,叫她感动之余又有些难为情,而自己在他面前落下泪来,更使她半天都不好意思再去看他。
英寡也就任她不言不语,自己屈膝又抽出些许奏章,端看起来。
良久,她才抬头,目光顺着帘缝瞥向狄府高墙,轻道:“也不知沈大人与狄校尉如何。”
他能娶到沈知礼,孟廷辉当是功不可没,就算沈知礼不说,他亦觉得自己欠孟廷辉个大人情。
想着,他便撩开床幔,伸手捻熄案头灯烛,对她道:“睡罢。”
黑暗中,她双眼明润地望着他,突然叹道:“朝局近来愈发混沌,老臣之势大不如前,皇上心有雄图,莫论军政皆有起用新俊之意。你此去北境千万要将差事办妥当,若能得皇上嘉赏,将来必会跃冲天,便是经略北面诸路亦非不可能。”
狄念微微笑起来,忍不住又侧身去吻她,唇息相抵道:“自晓得,且看看孟廷辉这三年窜升之势便能明白。”
沈知礼这才不再言语,只埋头在他胸前,闭眼。
熟悉对方,而她虽知他爱她爱许久,可仿佛在这八年中,今夜才是她头回真切地感受到他爱她有多深。
这世上除爹娘兄长,竟真有人如同他们样呵护疼爱着她,在乎她每分感受,将她捧在掌心里,生怕她会委屈。
她眼睫微湿,可却觉出手中被他塞进样东西,拿起看,见他不知何时又将那小片薄桃木变出来。
狄念道:“当初去潮安平乱时得,是当地男女互表真心小玩意儿,可却直没机会给你。”
他声音压着她耳廓轻轻颤动,她不由抿起唇。
他闻言,啪地合上手中奏章,抬眼定望她瞬,然后突然探臂把将她扯到身旁,想也不想地便欺身压住她,便是虎豹出笼亦不及他迅猛利落。
她连眼都来不
孟廷辉在朝之势确是升得快如冲天,可这与皇上对她宠信亦是分不开。
只是瞧着今夜这光景,想来往后她还将升得更快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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狄府外车马渐渐都散去,深秋之夜又复清寒。
可后门外那架华贵马车仍然滞停着,风揭帘角,隐约可见里面透出微弱光线。
沈知礼手中把玩着这薄薄桃木片,身子又往他怀中偎偎,道:“方才下人瞧见皇上圣驾犹在府外未走,孟大人亦在车上。”
狄念挑眉,“皇上怎会如此不知轻重?”
他人在军中,虽对孟廷辉与皇上事情有所耳闻,可毕竟不如沈知礼知道得这详尽,因是有些不解,竟要撑身起来遣人再去看看。
沈知礼忙拦住他,道:“都已吩咐好,你莫要添乱。”她扯扯他袖口,换得他注目,这才又道:“此次册后之乱,多亏孟大人才得以全身而退。她于有恩,这些事情自是能帮便帮。”
狄念想想,点头道:“自当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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