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试后,共取甲三人,二甲二十八人,三甲四十六人,其中女进士共六人。
此次进士科虽没女子问鼎甲之位,可孟廷辉却已是欣喜非常,从没想过这科竟能取女子六人为进士,当下又重重地感激起皇上来。
果然是明她之心,予她所想,叫她深深深深地念他之好,心也为之折。
这七十七名新科进士去吏部候名之日,孟廷辉自然在场。她身紫章官裙配金鱼袋格外耀眼,脑后流云髻丝不苟,周围忙碌都是些吏部考课院官吏们,时而恭请她意,倒衬得她愈发得势,使得那些新科进士们忍不住地将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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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试路无风波,然而甲三人中却没有尹清名字。
放榜那日自然是满城风言不止,尹清之前那如日中天般名声伴着众人对他高厚企望,落万丈。
二甲第七名,赐进士出身。
这功名若落在旁人身上,那已是极能光宗耀祖好彩头;可落在尹清身上,却让人感到惋惜不已。京中更有人称尹清学非实才,不过尔尔。
他——就再也没人会对她起念。
良久,他才动动,径直岔开话题道:“此次甲第名除大理评事,二、三名除翰林院编修,其余由吏部勘定后付中书审注,再除其官。”
她默应下来,见他案上犹有厚摞没批完奏章,便不忍多占他理政时间,敛袖道:“陛下若无它事,臣便告退。”
他本欲点头,可又似是突然想起什事,叫住她道:“之前你欲迁调潮安北路帅司属吏事,仍旧未决?”
她听是这事儿,顿觉头疼,摇头皱眉道:“礼部试徐相与臣同知贡举,锁院方毕,此事还未来得及再议。”
不过尔尔?
这话传至孟廷辉耳中,只让她想要冷笑。
撇开诗文华才不论,尹清在礼部试上策论卷子她是看过,而殿试御题比起礼部试来根本算不上难,她不信尹清当廷做不出好文章来。
她甚而怀疑皇上是当真故意贬尹清功名,可这想法在她脑中没停几瞬,便被她自己打消。皇上纵有心芥,却也绝不会舍材不取,她孟廷辉当年不就是个最好例子?
如此来,她更觉这尹清不似常人,竟会让她想不透。
话虽如此,可她却深切地明白,就算再议,以徐亭那顽固性子,也必定是不会同意。
倘是她此次直呈御上,得皇上亲笔批允,必将再次引起政事堂老臣们不满:区区边路六品下官吏们迁调,岂容她逾级拿皇上来压干执政们?如此来,她今后凡掌铨课须得中书审注之事,定然会更加受阻。
因而他就算主动开口相询,她也不肯求他帮忙。
老臣与新党间矛盾非事时能解,朝中政争历来汹涌狰狞,便说是要你死活亦不为过,她与那些老臣们又岂能和解?两派之间分歧深峭且尖锐,对立诸事照此久积不决下去,将来必有边会耐不住而急起发难,可到时谁伤谁亡,却也难说。
只是不知,那先耐不住边会是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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