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帘被人把拉下,黄波在外又惊又喜地叫声“殿下”,便又重新绕缰上掌。
她还未转过神来,身边就多人,有宫中熏衣淡香飘起,耳边传来他低沉有力声音,“去西津街头。”
车驾掠过孟府门前,又向前行。
孟廷辉蓦然侧头,望向身旁之人。车昏暗中她看不清他脸,可心口却是砰然在跳,怔迟半晌,才轻道:“谢殿下赐臣车马宅院。”
那夜情形忽然涌入她脑中,此时再见他,竟会觉得有丝尴尬,尤其是在得他这多封赏后,愈发感到忐忑起来。
她当他是意指太子恩宠,目光不由变,可夜色遮去她不豫之色,只留她微扬嘴角,就见她定立半晌方点头,未道字,随黄波快步走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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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街肆繁景映目而来,她人在车中,心却在宫城朱墙之内,身子随车微微颠簸,颗心也是忽左忽右在颤。
临近余曲东街时,又突然觉得不真实起来。
她何德何能,竟能得他如斯宠信,位列从五品便享钦赐车宅。
之议也足以使王奇声名大损、减官罚俸不在话下,孟大人何必硬要将人赶尽杀绝不可?”
孟廷辉脸色变也未变,声音颇凉:“在下就是想要将人赶尽杀绝又如何?廖大人若是肯帮这个忙,在下必会择时以报;廖大人若是不肯帮这个忙,在下只当今夜不曾来过。”
廖从宽想想,“孟大人能拿什来报?”
她脸上带笑,语气微硬:“廖大人多年来于东西两党皆是颇多经营,想来也不需在下这点浅报,而在下所能许诺不过是,若有朝得势则必不忘今夜之事,只是不知廖大人看不看得起在下。”
“口气不小,”廖从宽脸上笑纹深深,可眼底却深邃,“廖某此次便帮孟大人这个小忙,还望孟大人将来莫要忘今夜说话。”
英寡未动,“夜里不在府上待着,倒去何处?”
她不知他会在夜里来找她,更不知他方才在宅外等多久,当下不禁语塞,良久才
这生从未想过要佞态谀上,她所作所为不外乎是因真恋他念他,可如今低眼看看自己,怎落得真就是副佞幸之样?
而他到底当她是真情还是假意,她不知,这种种又是否是出自他真心?
自古君臣相得多无善终之例,且他又岂是昏庸之人,必不会只因欲护她而逾例赐她赏她。
她百思不得,未过多久就听黄波在前吁马勒缰,车驾缓停。
撩帘欲下,却见宅子外立着人,身条昂扬,俊骨临风,令她时间恍然不知所处,直望着他大步过来,上马车。
孟廷辉起身,笑着揖道:“告辞。”
廖从宽亦站起来,同她道走出中堂后才唤人来,“送客。”
黄波见她出来,脸上神色有所松缓,当下护着她往廖府外行去,却闻廖从宽在后笑道:“孟大人。”
她悠悠转身,望过去。
廖从宽目光扫过黄波,又看向她,竟是轻晗首:“廖某信孟大人将来日定会令朝中众人敬服生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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