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廷辉以为他不熟路,便提醒道:“黄侍卫,这条路可不是回女官公舍。”
黄波将马儿催快些,待驰到街内间小宅院前才停下,跳下车,冲她笑道:“太子殿下赐宅,孟大人还请下车罢。”
她又是怔,绝无想到他还会赐她宅院,不由探身朝前望过去,就见那宅子朱门简素,可却是檐高瓦亮,仔细看看就如
她虽起疑,却也没多注意,拢袖口绕行向前。
马车门帘掀,里面有人叫她:“孟大人。”
孟廷辉停步转身,眼认出那人正是从前见过东宫侍从,下意识地便转眸看看四周,却没看见那人身影,这才低头抿唇,上前道:“黄侍卫是在等?”
黄波点头,扬车帘,“太子殿下赐孟大人四轮车驾,往后入朝进宫皆可御车而行。”
她怔然,朝中凡三品以上朝臣得此殊荣者也是屈指可数,他怎会如此不顾规矩地赐她四轮车驾……
门外走去,“天亮时着人送你出宫,明日迁调御史台,可有异议?”
曹京怔神,好半晌才反应过来,登时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英寡叩门,三浅重,待外面皇城司官吏将门打开,才又道:“莫要高兴得太早,迁你去御史台是作它用,你既是明事理,便该知道往后要怎做。至于孟廷辉事,日未查详当,你便日不得脱嫌。”
曹京颈后俱是冷汗,连连点头,口中谢恩。
天外晨光初现,金芒斜洒,英寡斜迈步,人就立在曦色清风中,声音低至几不可闻:“去御史台后第封弹章,便参古钦结党不臣。”
想着,就又听黄波唤她声,当下便也顾不得多想,只对人道声谢,便拾裙上马车。
黄波不敢与她共坐,只在前驾车缓行,孟廷辉未放车帘,目光投向黄波背影,轻声问道:“黄侍卫今日竟不用在东宫值守?”
黄波嗫喏两声,才讪笑声:“太子殿下说,这几日先让下官来护着孟大人。”
孟廷辉双颊蓦然红,这才明白过来,原来他是怕她再出意外,才又是赐车驾又是遣侍卫,于是便道:“有劳黄侍卫,只是请黄侍卫会儿将车停在御街南巷处,自己走回公舍便可。”
黄波默声,手中持缰转向,竟是将马车驾往官宅丛立余曲东街。
二日后孟廷辉迈出沈府大宅时,还不知朝中已是又起波澜。
歇养时虽未久,可脸和脖颈上淤青已褪不少,沈府上人不与她说朝中之事,她也就明理地不问,更不愿因她而连累沈太傅门清誉。
出府时正是晌午时分,沈知礼尚在职方馆未归,孟廷辉不敢叨扰曾氏,只略略别,便独自人走出去。
却不料沈府大门外面停着辆厚帘马车。
车饰简朴,可却是难得见四轮,倒让她有些奇怪起来。这若是城东带哪家重臣勋贵府上车驾,那定是会精心装饰番,不像这马车上下几无缀饰,而四轮马车除皇上钦赐外不能在城中肆行,可这车驾竟不知何由能够停在此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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