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横眉,“着人去宫里传御医。”
沈知礼声不响地退出去,轻轻掩上门。
孟廷辉伸手轻扯他袖口,“殿下又何必为难沈大人?”她转动身子,微笑道:“
他动不动地坐着,屈臂揽着她腰,让她就这样靠在自己胸口睡过去,低眼注视着她状似恬静脸庞。
看见那触目掌括指印,他心头火苗就隐隐在跳。
露在衣裙外面肌肤上尚有这多伤痕,他几乎可以想像得出来她之前是怎样被人欺侮。
撑在床边手不由自主地攥攥。
还好,她没大碍。
就如十多年前那个雨夜,她浑身上下都在抖,蜷缩在他怀中不语不动,过许久许久,终是怯泣出声。
他听见她抽噎,不由稍稍放开她些,手移上去捧住她脑后,将她头按在自己胸前。
长指穿过密束长发,触上她脑侧被撞后高高鼓起个肿块。
她闷哼,肩颈颤,显然是痛极。
他马上放开手,侧眸就见她耳后血丝脸上红印,刹间心火又窜,烧得他整个胸腔都火辣辣疼,五脏六肺被层层燎过,血肉模糊。
他盯着她,异色瞳底有火浅浅流过,怒气横涌,又搀杂着不忍怜惜。
她身上穿着沈知礼衣裙,露在外面脖颈上有刺眼淤青痕迹,显是被人用力抓勒过;她长发被高高束起,右耳根处红肿着,上过药,可却仍有血丝渗出。
她似是不知痛般,看着他双眼仍是清湛如常,微微扬唇,对他道:“臣无大碍,只是殿下让人带给臣那个梅红木匣儿被弄丢,臣还没来得及尝尝那些小食……”
话未说完,她便被他猛地拥入怀中。
她微喘,心中蓦起惊澜,下意识推拒,手刚抵上他胸前,身子便被他紧紧地箍,再也动不得寸。
否则……
她仿佛能感受到他怒气,浅睡易醒,眼皮微微动,又睁开眼,双黑眼仁儿仍透着水雾,望向他。
他慢慢把她放平,又替她掩上被子,“睡。”
她在头挨上软枕时候蹙蹙眉,他顿时明白他又碰到她伤,脸色不禁黑,冲门外喝道:“来人!”
沈知礼推门进来,看见里面情形,不由又往外退半步,才低头道:“殿下。”
多年来被道无情寡欲,似是今日方知,心长在身上,心是会痛。
他从未像这般主动拥抱过她。
可这抱,却令她觉得这多年来所图所想不过就是这样个拥抱,温暖有力,坚硬悍然,足以让她倚靠放心。
他以为她会泪流不止,可她只小小抽噎阵儿,便埋头在他胸前,湿漉漉长睫微微垂下,呼吸也跟着淡下来,好似气力已尽。
这夜她定是又惊又惧,想必是疲累非凡。
他滚烫唇息贴在她耳旁:“孟廷辉。”
她忽然泪涌。
可却抑住不出声,眼垂,泪珠儿无声地落在他肩头。
手抵之处正是他左胸,暖热,他心跳沉稳有力,下下敲击着她掌心。
他抱着她,不松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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