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问:“左司谏职是
透过帘缝望出去,见已是朱雀门外贡院带,闹市已去,路宽且暗,有个宫里小黄门在下拦驾,道:“太子口谕,着门下省左司谏孟廷辉即刻入东宫觐见。”
廖府小厮松缰,不知如何是好。
孟廷辉已然撩帘下车,将他遣回去,然后对那小黄门道:“有劳带路。”小黄门步子飞快,转向行去,她跟在后面,过御街才又道:“敢问太子为何知道会从这里过?”
那小黄门瞥她眼,不答,足下又快些。
就这路逆着夜风直入宫门,近东宫时她抬手摸摸发髻,又拉拉衣裙,才随人迈阶而上。
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丝格格不入。
本就是平凡人,可这平凡生活她却也从来没有享受过。
爹娘是谁她不知,合家欢乐她不晓,这多年来都是孤灯茕影,方屋舍独处之。
高官贵宅中酒宴上,她纵是直在微笑,可心底里也终究融不进那些家世显赫承荫子弟们中去。
这诺大个天下,她有谁人可倚可靠?
尉……”
沈知礼把拍开她手,浑身发抖。
马铃轻响,沈府上小厮从车厢后探出半个身子,“大小姐。”
孟廷辉收回巾子,见她神情不比往常,脸上泪珠扑簌簌地滚粉而落,不禁时语塞,也不知沈府人望见这副情景心中会作何想法。
沈知礼抬袖抹抹颊,迎风冷吸大口,然后大步过去,临上车前却回头望她眼,可又终是没说什,只揽帘子上车走。
殿内暖意逼人。
门板在后合,她便躬身向座上道:“殿下。”
英寡斜坐着,手快速翻着案上折子,眼不抬地道:“廖家酒可是美酿?”
她知他定是知道她去廖府,否则也不会让人在贡院处等着她,更知他这话意不在问她,满腔诘意甚浓,倒好像她去廖府是件劣举似。
于是便低眸视下,不吭声。
便是连像沈知礼那般任性地为情而醉酒流泪,对于她而言也是万分荒唐不可为之事。
她个什都没有人,偏偏恋上那个手握全天下人。
因为思其人不得而去流泪,终不过是至奢无用之举。
她又有什资格去因为得不到他而伤心?
风吹车帘,马车轱辘咯吱声,竟是停下来。
身后有廖府人过来请询,说是可遣马车送她回公舍去。
她这才感到手脚冰凉,隐隐觉得自己不该知道这切,可却偏偏阴差阳错地知道,时微恼,半晌才反身应那人,坐廖家马车往回行去。
西津街头夜市刚开,灯亮如昼,各色铺子叫卖声远远传来,夜风夹杂着果子和肉香味,令她有些恍惚起来。
马车从东市子桥上行过,下面河水静淌无声,细小水纹漾起棱棱镜样光芒,衬得这夜色更深。
这城中如此繁华,副太平盛景,那街上人人都在笑,幼女少年牵着手乱跑嘻闹,大人赏颗从夜市摊子上买金丝梅儿便会使他们乐得手舞足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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