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是她盯着男人看,又和她被马儿摔伤有什关系?
他立身于马下,抬眼正对上她疑惑目光,高壮战马正垂首喷息,她身子软乎乎地伏在那马背之上,衣上那浓洌绛色同马儿粗猛黑亮毛发混在起,竟让他看着看着,呼吸有些沉浊起来。
可想到刚才险境,他就又皱起眉。
她疯似驭马冲进将校们比赛骑射柳靶之中,却不知冷箭无眼,没当场射中她便已算天眷。
他手掌移上去,按按她胸下肋骨处,听见她吃痛惊喘,才冷声冷语道:“自生来至今,还没见过骑马能把自己跌成这样女人。”
她闭眼,心底气极。
他话中浓浓讽意她便是傻子也听得出,可她却不知他到底缘何动怒,更恼自己竟会因他简简单单两句话而心头起火。
隔好半晌,觉出马速渐减,她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:“殿下何许人也,殿下身旁女人又岂是臣能比?臣不敢自比文武双全雄才伟略皇上,更不如才貌出众骑术精湛沈大人,殿下没见过像臣这蠢女人,倒也不奇怪。”
他猛地收马缰,将她揽入怀中,凉声道:“你是不知好歹还是胆大包天?皇上也是你能议论!”
不算太蠢?
她深吸口气,右肋处传来钻心阵痛,心里隐隐有火窜出。
那匹娇小枣红色宫马先前像发疯似狂奔乱窜,路将她带到箭阵当中,又将她狠狠甩下马背,她没当场毙命已算上天眷顾,就算是他出手将她从马蹄下救出来,可他凭什动怒,又凭什这样说她?
腰腹处阵阵地疼,她直不起身子,只能伏在他鞍前,由他搂路往宝津楼奔去。
身后蹄迹远远没入黄沙之中,那边已是全然炸开锅,肇事宫马已被人收服送走,诸军将校及女官们皆是又惊又骇,想到方才孟廷辉差点在此丧命,就是阵阵后怕。
她僵着,声音淡下去,“臣没有议论皇上。”
他看她疼连嘴唇都在发抖,却还在死撑硬犟,不由拧眉,松手放开她,低吁马儿兜半圈,到处矮廊前才停下,边翻身下马边道:“从头到尾都只顾盯着男人看,自是骑不稳马,这次没被摔死是你命大。”
她愕然,下子没反应过来。
盯着男人看?
她几时从头到尾都只顾盯着男人看?
秋风乍起,许是他策马太快,令她觉得浑身都被风吹得冷透,头上软弁早已不知掉到哪里去,头长发扑簌簌地甩下来,在马身侧轻轻荡啊荡。
颠簸中,她只觉全身上下骨头都在疼,可他却不懂怜香惜玉,箍在她腰间大掌如铁钳般,像要揉碎她每寸肌骨。
她费力抬眸朝前望去,就见马儿路从宝津楼下横门穿过,而他竟不似要勒停模样,仍是猛甩马鞭,策马朝北面奔去。
树愈多林愈密,蹄下宽径碎石铺就,眼望不见头,不知是要延伸到何处去。
她终是忍不住,开口问他道:“殿下这是要去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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