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书驰陷入沉思。
乔嘉又道:“自然,你既为人臣,自当做你认为该做事。无论你做什,总还是明白你。”
她话成功地叫他和缓脸色。
狄书驰抬抬眉,胸口闷气被她简单几言放个干二净。他不作声地重新牵过她手,低下头,不顾她略显怔羞神色,将嘴唇贴上她手腕被他捏红地方。
……
狄书驰伸手捏住她手腕,终于开口。
自从半个月前某回,他在乔府门前趁着夜色轻轻吻过她脸颊之后,他就没再叫过她“乔大人”。此事叫乔嘉至今忆起,都会脸热。
她叫他握着腕子,也走不得,只得问:“你当廷发过脾气还不算,眼下还要给脸色看?”
狄书驰闻此,立刻将手松开,“固无此意。”他速速看眼她微红手腕,皱皱眉,“是让你误会。”
乔嘉站在他跟前,“年初时,朝中百余名女官联名上疏,奏请兵部改制,允让女子参军;禁军各部中如机宜文字、谘议军事、随军转运等要职,皆可选任女官;若逢战事而女子立军功,朝廷当循功封赏;若功可拜将,则当拜女子为将。”
这小小声音,并不能叫外面二人听见。
英嘉央被沈毓章抱在怀中半晌,才轻声问:“不气罢?”
他连声说:“不气,不气。”
她便又被他这语气逗笑。
“狄书驰为人刚正,是难得忠臣,只是性格执拗,不懂变通。”英嘉央边笑边道,“只怕他眼下亦被你气得脸发黑,也要叫人哄才是呢。”
入夜时分,城外得戎州军报,马不停蹄地路送入宫中。
这封军报,寥寥数语,却让沈毓章心在胸腔里几起几落。在反复看过数遍后,他才捏捏眉头,将心牢牢实实地放下来。
狄书驰看向她。她于眼下提起此事,话中有话。
乔嘉继续道:“当时兵部驳回这道奏疏,原因是女子体弱,而兵者至凶,此至凶之事不当以弱者居之。英王得闻此事,从北地递疏入京,疏中称:‘……吾从军数年,麾下领御数万男儿,亦见男儿之中有弱者,朝廷如何断言女儿之中无强者?国有女子千千万人,此千千万万人生来皆不同,岂能以「弱」字以概之?兵者至凶,此至凶之事固当以强弱分之,而不当以男女分之。兵者至凶,望国中无分男女,皆知此事于国于民之利害关系,则家国可振,则太平可致。……’”
狄书驰先是沉默地听着。
然后他问说:“你是何意?”
乔嘉道:“英王其人,心中有家国,眼中有万民,所行必有其因。”
……
乔嘉看着狄书驰。
此人自散朝后便径直来宗正寺,坐在她平素办公阁间内,半晌不言,却也不走,张脸黑得像被抹炭灰。
过会儿,她收回目光,起身去取公文,路过他案前时,顺手为他添点热茶。
“乔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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