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兵们面面相觑,不敢有所动。
她又高声喊道:
“是本宫纵火!”
这激烈声音击得她身后不远处火势猛地抖,燃烧得更加张狂。
她昂起下巴,笑笑。
戚广铭脸色变得黑黜黜。
他转身,冲跟出来内侍道:“去查看,究竟是何人纵火!”
远处火焰随风摇曳,在苍穹之下,又绚烂,又凶怖。
……
宁妃宫外。
戚广铭执意道:“朕意已决,不必再多想。还请老师明日令学士院草制。”
在谭君还欲说什时,名内侍慌慌张张地入内来禀,口中叫道:“陛下,陛下!”
这行止几乎于御前失仪,令戚广铭嫌恶地皱眉。他忍耐下,斥道:“何事如此慌张!”
内侍噗通跪下,“陛下,宫中走水!”
戚广铭愣住。
都没。
……
入夜后,崇德殿中照例点起皇帝近日来最喜欢醒神香。
谭君自傍晚来奏事,至眼下还没走。
按皇帝之意,朝廷不仅要肃清鄂王余党,还要罢除所有鄂王之政。而罢鄂王之政,自当先从兵制始。
。自从她进封公主以来,便连母亲也只以封号称呼她。她有些哽咽,“母亲。”
朱氏问:“这多年,你累罢。”
戚炳瑜抬起眼睫。
久蓄泪水夺眶而出。
她终于蹲下身,伏在母亲膝头,像个懵懂不知事孩童般,不管不顾地放声大泣。
她笑颜被火光照耀着,在苍穹之下,又绚烂,又凶怖
前来救火殿前司士兵们进退两难。
宫殿外阁已被烧得变形,火焰张牙舞爪地扑向周遭切能被抓燃东西,在距离火场不过数十丈地方,戚炳瑜孤身迎风而立。
她头发披散着,随风飘荡,裙摆早已被火气燎得焦黑。
“是本宫纵火。”
她开口,对士兵们说道。
谭君则立刻上前,急声问:“在何处?火势如何?”
内侍声音都在抖:“是宁太妃宫中。今夜风大,火势难控,眼下已烧往东边来!殿前司诸班直当值将士们皆已前去救火。”
戚广铭这时才回神,快步走出崇德殿,眺向起火之处。
青色夜幕下,熊熊火光冲天。
火势惊人,料想皇城之外,半座京城皆可见这场宫中乱事。
谭君道:“陛下欲改兵制,欲从何处下手?”
戚广铭道:“朕欲先恢复三衙之权。老师以为如何?”
谭君半晌不言。
戚广铭不以为意,笑道:“老师以为不妥?”
谭君摇摇头,“兵制非小事,陛下当召武臣廷议。鄂王当初废三衙、集兵权体于兵部,并非仅是为私欲,亦有其深远所计,陛下当深思。”
朱氏温柔地抚摸着她头发,没再问什,也没再说什。
这样份无声温柔,宏大、深远、睿智而又包容,她所有想说话、所有想做事,都被这份温柔而看个透透彻彻。
这份温柔,亦是无声鼓励。
都没,
连同她所有顾忌与犹豫道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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