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裕王轻动嘴角,伸手取过笔,蘸蘸文乙研好墨,笔划地给谢淳写封信,以作祝贺。
这是头回,在谢淳奏表未到之时,他主动提笔去信。
文乙陪侍在旁,斟酌道:“谢大人与纪姑娘郎才女貌,此是美事桩,想来王爷心中必定也为谢大人高兴。”
“是。”
裕王答说。
表至裕王府,裕王阅罢,看眼窗外春阳。那春阳之下,他曾亲手栽种棵青柏已长得枝繁叶茂,针叶郁郁,荫冠葱葱。
他合下谢淳回表,没说什。
到元烈三十三年初夏时,谢淳已有八个月不曾回到始安郡面见裕王。
面对谢淳在督视军马府中卓越表现,裕王未曾责问过他回,每每提笔回谢淳奏表时,信尾总会叮嘱句要他百忙之中顾好身子。
如此之主、臣相得,令裕王府中众人无不心向往之。
介非长非嫡普通皇子,路走至今日最得皇帝圣眷藩王,其谋略、其心计、其手段,谁敢轻而视之?
在裕王之前,皇帝何曾准允过任何个皇子屡屡结纳朝廷重臣为姻亲,皇帝又何曾准允过自己近臣去做皇子府上谟臣?而裕王之得圣心及圣眷,在皇帝准允建督视军马府旨意下至始安郡时,已至盛极。
……
元烈三十二年,齐康郡督视军马府初成。
谢淳作为裕王心腹谟臣充任督府谘议军事,协助当时裕王亲将节制藩军兵马调发诸事宜,没过多久,继被委以监察战时军马钱粮之重任。
文乙小心打量,但见他神色如常,才放下颗心。
……
元烈三十四年夏六月末。
蝉鸣直近傍晚才渐消停。文乙托着碗冰镇乌梅汤,步入书房,进至裕王案前。可案上罕见地摆着酒盅,极少饮酒人竟
不久后,裕王位亲将在奏表中提到,谢淳已与齐康郡军器监提点公事纪盛长女定下婚许之约,计于来年完婚。
侧,文乙垂首研墨,然久等不到裕王如常提笔回函。他稍稍抬头,看见那封奏表被裕王手掌压在桌案上,而裕王则动不动地沉默着。
文乙不能确定他究竟在想什。
或许是两年前冬至之夜,或许是谢淳与纪园之情深,或许是那朵被纪园遗落在宴席间簪花。
又或许,是他自己从未动过颗心。
因居此位,军中事杂,谢淳回始安郡间隔越来越长,与裕王见面次数也越来越少,多以书表相通,汇报公务。
裕王对此似乎毫无不满。
他对谢淳之器重,对谢淳之信任,对谢淳之厚待,在王府之中有目共睹。谢淳是他父皇赐爱,是他难觅心腹肱骨,更是他能够放心倚赖得力臣下。
其后年中,晋、平两国又有数场战事。谢淳在后方掌调军需物资,未有丝谬误。晋军每场胜役之后,皆少不他及属下汗水与辛劳。
裕王特下王谕,嘉谢淳之功。王谕及赏赐发至齐康郡,谢淳并没有立刻动身返回始安郡,而是仅以封回表敬谢裕王恩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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