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易自外归来,直趋英肃然处复命。
之前卓少炎自金峡关挥师南下,仍命人将他于武库深牢中看管,直到太上皇帝出具禅位诏书后,英肃然请沈毓章发兵部令让云麟军放人,他才得以从牢内脱身,路南归京城。
顾易步近书阁外,正见个少年衣衫凌乱地从内走出。他低头避视,待人走过后,才抬首进去。
英肃然坐在书案后,脸色阴沉。待见到顾易,他神情转添几分怠意,问道:“事办得如何?”
顾易行礼,答道:“属下方才去郑劾、吴奂颉家中,他二人至亲明晓此事厉害,皆收下药,承诺明日早便会和饭食道送入狱中,叫二人自断,免去阖家受罪。”
卓少炎抿唇闷声笑个不停,饶过他。
……
戚炳靖要东西虽已被送到,却并没有要马上出手迹象。
他不急,周怿自然更不急。
周怿明白,戚炳靖是在等他口中“人证”先有所动静。
被英肃然再次构陷重罪,他会袖手旁观?
他只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因被禁足而得享连日清闲,真是好事。
但试问哪个如她这般身负疑罪之人,在眼见沈毓章审案毫无进展、疑罪难脱之时,还能这般悠哉闲哉,心神牢定。
而她之所以能够如此,无非是因他给她这份安心。
炭火重燃,发出闷闷嘭声。
英肃然不以为意地点点头,“李惟巽还老实?”
顾易道:“李惟巽见不得江豫燃受苦,必不会不老实。殿下之前行事过于仓促,应该等属下回京,交由属下去办。还好眼下未出什意外,不然殿下岂非功亏篑?”
英肃然讥道:“等到你回京再办?只怕沈毓章已先将按下狱中。”
顾易无奈道:“沈毓章岂有这等能耐?当年裴穆清、卓少疆诸案宗及物证皆是属下亲自处理,沈毓章手无证据,如何能质殿下之罪。殿下未免太沉不住气。”
英肃然冷笑声,从桌上抓起物,在手中掂两下,然后蓦地向他扔砸过去,口中骂道:“你去金峡关办趟差使,能叫人把你扣在关内牢中数月不放。倘非低头叫沈毓章把你放出来,你眼下能在府中教
此人行事自有主张,除当年同戚炳靖做那笔交易之外,其后又有数次奉成王之命北赴大晋,然而从未真与戚炳靖通谋卖国,对大平亦可谓忠。
此人虽让人捉摸不透,然他对大平成王阳奉阴违,必有其谋,其谋亦必与成王所谋不合,他既得成王如此信任,却能在成王身边按捺多年不发,所谋者必大。
所谓大者,如眼下之事何如?
……
成王府中。
戚炳靖回身,触上她瞧他眼神。
他道:“还想要?”
这又是在调笑她,卓少炎这回不愿顺他意,遂冲他笑道:“还想要,你可还行?”
戚炳靖先是愣,没有料到她说得出这话来,心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倒果真同他学不少。
然后他笑笑,拍两下手上炭灰,道:“且等先打水净净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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