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将掌心中残留点血色拭净,在城门洞开之后收回目光,鞭抽下去,纵马疾驰入城,不忍她再多等刻。
而在等士兵迎开城门时,戚炳靖亦已看见她,手勒着马缰,昂首对上她望下来目光。
他目光沉定有力,又带着些许安抚之意,令她颗心悄无声息地落回原处。
卓少炎轻怔。
在感到心落回胸腔内这刻,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此前她心仿佛直都挂在他身上。
……
她稍蹙眉头,忽而想起,那日在关外晋营前,他同她说,为防晋军余部。
……
彻夜守着城楼士兵看见卓少炎披甲前来,纷纷敬行军礼。
卓少炎略作询问,果然得到戚炳靖同周怿带队人马夜出关城回复。她阻止欲随她前行士兵,独自人走至女墙后,眺目远瞰。
尚未翻白天色片灰蒙,目所能及之地,若无灯火照亮,并不能看清什。
镜中除她,还有身着戎装他。当日每个细节都反反复复地在她梦中重现。每每醒来时,她心口都被股莫名陌生情绪所缠绕。
她用很久时间才得以分辨出,那是安心。
在此之前已不知有多少年,她脑海中不再出现这两个字。三千里北境疆线,十六州戍守重责,心中筹划多年大谋大策,无能许她有暇顾念这二字。她从来没有想过,这世上竟然有比手握铁甲利刃更能让她安心事情。她更加没有想过,如今能够令她夜夜安稳入睡,是本该最让她枕戈以待、不得安眠之人。
她想起那日他问她,待立新帝后,有何打算。
也许是梦境与记忆都太过清晰,她并不遮掩地说出那刻她真实所感。事后再想,她想要或许并不是做他正妃,而是那份有他在便会有安心。
戚炳靖在城下,瞬不瞬地盯着她。
没有风雪。没有战火。
她披着将甲,站在城头,不是为抵御他进犯。
她是在等着他归来。
他无声地笑。
他如同前回样不言何所往、亦不言因何而往,令她感到有些烦躁。且这烦躁心情,又更甚前回。
烦躁之下,她全无耐心去仔细分辨,这烦躁之中是不是还掺杂别什。
卓少炎如是站着,直到天边卷出抹透亮光彩,才看见极远处依稀有人马向关城驰来。
战马全速奔行,不多时便到城下。
在看清他容貌那刹,她先前所有烦躁情绪皆在瞬间被捋平。
她又想起那日在他问她这话之前,二人那场激烈缠绵。
那是她头回清楚地确认自己对他滋生欲望,更是头回无所求亦无所取地与他亲密。她仅仅是渴望他这个人,而非图他能够助她什。
所有这切,在今日之前,她并未多加思索,到底是因什。
脑中滚过英嘉央所言,卓少炎睁开眼,看看窗外天色。
戚炳靖口中“去去便回”,现已变成许久未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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