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也不行,”谢时观并不和他商量,只手将他从沈却怀里拎出来,“挤死。”
这间主屋床榻分明再宽敞没有,更何况他个小人,压根占不多大地儿。
于是思来便作乱似,在谢时观手上学起蛙鱼凫水,通乱蹬:“阿耶阿耶要阿耶!”
这崽子说嚎就嚎,眼泪同不要钱样,碎珠似地往下掉。
他哭得这般撕心裂肺,沈却哪里能冷眼旁观,于是便起身来,心疼地将那崽子又抱回去,又对着殿下启唇,求情道:“只晚。”
“思来知道,”他奶声奶气地说道,“阿耶肚肚里又长个小孩儿,思来要小心地抱。”
这小崽子心思敏锐,进屋便发觉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,说完又转过头去,低声劝道:“阿爷不要凶耶耶。”
这话他可不敢看着谢时观眼去说,也就是这会儿沈却在,他才敢开口当面说这位阿爷不是:“耶耶生小孩儿很累,阿爷也要小心地抱。”
谢时观坐在案边吃口闷酒,闻言也不应答。
沈却将那崽子脑袋捧过来,又朝他缓缓地比划道:“阿爷没有凶耶耶。”
”
“只是萍水相逢,你又为她伤什心?”
他并不只是恼,更是气这哑巴依旧在用这般心思来揣测他,他不舍看生灵涂炭,他便还他个国泰民安,自从迁到这南边来,殿下对这哑巴更是千依百顺,连发火也没有。
沈却不可置信地看着殿下,柃儿那还算事出有因,她是缪党派来细作,可这位姑娘……她如此无辜。
还不等沈却抬手回话,屋外就忽然响起道稚声稚气童音:“阿耶,睡不着……”
谢时观冷着眼:“随你。”
思来却撇嘴:“思来在外边都听见,凶得可大声。”
说罢他很警惕地看谢时观眼,而后道:“今夜思来想和阿耶睡。”
他怕自己走,谢时观便又要凶巴巴地冲阿耶吼,说不准还要动上手。
殿下听见这个,顿时便不哑巴,断然拒绝道:“不行,滚回你自己屋去睡。”
思来满脸委屈:“就晚。”
紧接着便是乳娘声音:“世子才刚发噩梦,惊醒便不肯再睡,非要来找二位主子,主子们若不方便,奴家这就把世子抱回去。”
沈却闻言便要下榻,却被谢时观捉住踝骨:“去开。”
说罢便起身去,开门将那崽子把拎进来,再往榻上放,这崽子上榻,便就扑腾进沈却怀里,毛绒绒脑袋蹭着沈却下巴,同他撒着娇:“有只野狼追着,直跑直跑,怕死。”
沈却拍抚着他背,他不愿和殿下吵闹,因此这崽子忽然闯进来,他心里倒松口气。
谢时观觑着这小崽子动作,在旁边冷冷地:“别碰着你阿耶肚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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