旋即便见那立于城门之上人忽地粲然笑,方才那示弱又惶恐姿态早已荡然空,他盯着他眼,笑得如同只鬼魅。
“皇帝脑袋有什可稀罕?”单于听见他说,“若以可汗项上人头为贺,那才算有诚意呢。”
这单于似乎已隐隐约约察觉到什,他瞪着那台上人,用那口蹩脚汉话:“谢翎,你不讲道义!”
“表兄分明也不是为给本王庆生才来呀,”谢时观笑笑,“什道义,输人才喜欢讲道义。
可谢时观却很坦然,平铺直叙道:“可汗带这些狼骑远道而来,本王实在好怕,若是下去,可汗剑把本王戳死,那本王该和谁说冤去呢?”
下头单于却大笑起来。
“那王爷总不能辈子就待在那上头吧?”
谢时观也陪他笑:“那自然是不会。”
打头进城那些人,正是狼骑“眼睛”,倘若那城中设有埋伏,他们只看便知,过半晌,只听先步入内那些狼骑纷纷吹几声短哨,这哨声意味着前路是安全。
乎都成空城座,他命令部分兵士留下搜刮金银,而自己则带着这三千精锐,先步打头来到这皇城之前。
听那些汉人说,这皇城里,就连京官大臣们都已经逃光,这雁王若是识相,也该同他们道撤离才是,怎还留在这儿做什孤王?
这样人,要是蠢到无可救药,当真相信他会信守承诺,分他杯羹吃,要便是野心勃勃,想玩什“黄雀在后”把戏。
可他不远千里地赶来这里,可不是为给这位素未谋面表弟当柴火来烧。
“本汗不急,”他慢慢悠悠地说道,“只是这些将士们实在辛苦,路风雨兼程,急着去贤弟府邸上吃口热菜,该先请他们进去才是。”
这单于于是这才指挥着剩下狼骑入内,他自己则走在最后列,由精锐们簇拥着进城。
这皇城中繁华,自然是别处都不可比,他自小便很不解,凭什他们族人就得在那荒原在吃沙子,而这群卑贱汉人却偏偏占这大片丰沃膏腴之地?
于是他便立誓,总有天,他要占尽这些汉虫地盘,叫自己族人也能过上富足日子。
而今他显然已经快做到。
可正当他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打下汉人江山之时,身后城门却忽地急速关合上。
谢时观面色未变,很赞同他似:“有理,那便先请这些将士们进吧。”
那单于于是笑着挥手,由着那些精锐打头,先进城门。
他边用余光盯着那些狼骑,边同城墙上谢时观说道:“不过本汗都到,王爷也没有直立在上边,不来面客道理吧?这难道就是你们汉人待客之道吗?”
谢时观笑微微地对上他眼:“方才可汗同本王不还称兄道弟?怎这会儿便成‘你们汉人’呢?”
“本汗汉文说不好,”单于分毫不以为杵,“语句上有所错漏,也是寻常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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