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谢意之独自从政以来,他也并不觉得这皇帝有多不好当,奏章他看乏,便丢给那些内宦们代劳,上朝宣奏时他高兴就点头,不高兴便摇头,也没人敢忤逆他。
头回这般大权在握,谢意之不免有些飘飘然,没有满常山和谢翎,他不照样也能将这个皇帝当妥妥帖帖吗?
边关告急?怎可能呢?他不是已经下令同北蛮单于和谈?南边叛乱他也及时派兵遣将地去镇压,眼下传入京,不该是喜报吗?
见上首皇帝迟迟不肯来接,那位斥候于是跪曲着往前挪几步,而后再度重复道:“八百里加急边关文书,但请陛下过目!”
含元殿内片寂静,几乎无人敢出声。
这哑巴忙捂住他嘴,唇语道:“不许说。”
殿下扯下他手,又稍垂首,便又用两只手托起他脸来:“真不和本王道睡?”
沈却启唇:“很快。”
谢时观盯着他那双躲闪着眼,轻抿唇,微微俯身,啄吻着这哑巴鼻尖,他越是吻,沈却目光便愈发慌乱。
笨死,连撒谎都撒不好,还自以为聪明地觉得他什也没发现吗?
底下,沈却眼疾手快地将那些信件道抄在手上,隐到那套官袍里去。
“穿这官袍做什,开春时给你定那几套春装,怎也不见你拿出来穿?”
沈却顽固地辩:“暗色耐脏。”
答完他便背过身去更衣,为不叫殿下觉察,他眼疾手快地将那些信揣进里衣中去,而后便是中衣、外裳、革带。
大概是心里过于紧张,沈却接连试两回,也没能将那革带穿过**尾,谢时观于是上前步,用手背抵开他指尖,温声道:“帮你,今日怎笨手笨脚?”
在这众目睽睽审视之下,谢意之缓缓伸出手来,指尖轻颤着,接过那斥候递上来那封文书,这会儿他没心思再用短剑细细去拆,谢意之直接用蛮力扯开那蜡封之处。
他原还揣着几分侥幸,可直到他展书看,脚上登时软,连带着那封文书都坠到地上去。
这是封血书,上言北蛮狼骑破境,而边关将士寡不敌众,
灼烫吻路往下,而后不轻不重地在他下唇上咬口,眼微眯着,笑微微模样:“早去早回。”
*
卯正二刻,含元殿。
名身着轻甲插黄旗斥候飞跑入内,殿中朝臣闻声纷纷退避,那斥候于是便畅通无阻地摔跪在明堂之下。
“报——”他高声禀奏着,“边关告急!请圣人过目!”
等帮他把革带穿过**尾,谢时观又晃来到那哑巴身前,很耐心地替他调着带銙位置。
沈却不自觉地屏着呼吸,生怕殿下摸到他襟下异物,好在谢时观指尖只是扯过带銙,并没有去碰他其他地方。
“不然阿却等等,本王换身衣裳与你同去?”
沈却连忙抬手:“殿下正在禁足中,若是叫有心人看见……”
“看见又能怎样?斩本王颈首?”谢时观笑着反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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