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谢时观却垂眼睨着他:“本王几时要走,还需同你知会?”
那驿丞腿软,立即便跪下:“卑职怎敢?卑职不是那个意思,只是殿下金尊玉贵,何等人物,来时卑职便没伺候好您,临走时怎也该领人夹道相送才是。”
谢时观并不答话,只是笑,笑得那叩拜在他脚边人毛骨悚然。
“是啊,”好半晌,那驿丞才听见他道,“此事该是你失职之过,只是本王心善,见你也是把老骨头,不好说要罚,可你啊,怎还故意到本王面前碍眼呢?”
那驿丞脑袋都要叩到地上去:“卑
“知道,本王耳朵没聋。”
谷雨不知自己又在何处惹他,可殿下要降怒,他也只好乖乖受着。
殿下提步,不紧不慢地往楼下去,谷雨便错步跟在那二人身后,方才那门开,他便注意到沈却,往日里这位哑巴亲卫发髻总梳得丝不苟,就是发热病着,也不过是乱几缕发丝,今日怎……
弄成这样?
到楼下时,谷雨实在没忍住,脱口低声问:“沈大人,您头发……是不是时还来不及挽?”
几日,沈却缠绵病榻,伺候不他,谢时观便都是捏着鼻子叫谷雨替自己挽发。
可殿下却自以为这事没什难度,往日里他见那些丫头婆子们,手上梳篦翻飞,就算是时兴发髻样式,也是抬手就来,左不过就是扎起来,再这样那样地捋捋,那有什可难?
然而等殿下自己拿梳子,才知晓这看人动作与自己实践区别,他对着沈却那头稠密长发琢磨好半晌,最后才终于扎出个不三不四低髻来,看上去又松又垮,仿佛随时都要散掉。
可谢时观却不承认是自己技艺不精,还要狡辩道:“是你头发太滑,不好梳。”
可这哑巴却并没有要笑他或是怪他意思,反而还抬手应他:“属下头发确实不好梳……”
他问是沈却,可回头瞪他却是殿下,瞪他便算,还要训斥他道:“多嘴什?”
于是谷雨便只好低下头去,老老实实地装哑巴。
这会儿外头天还没亮,雁王殿下说走就走,那早已歇下驿丞带着人,连靴子都未穿齐整,便着急忙慌地合衣跑出来迎。
“殿下怎这会儿走,下头侍从怎也不事先与卑职知会声,害得卑职这下什也没准备,多有失礼之处,可不冤死吗?”
他不敢出言责怪这位大人物,便只好拐弯抹角地去指责他身边人。
“殿下第回挽,已很好。”
究竟挽得好不好,谢时观心知肚明,可见这哑巴这样说,殿下心里顿时便软得塌糊涂,很想将这哑巴压到那镜台上,再好好亲亲。
可就在此时,候在外头谷雨见里头迟迟没有动静,因此便又抬手敲敲门:“殿下?”
“殿下,再不动身,天就要亮。”
片刻后,谢时观便拉着那哑巴,重重推开屋门,门外谷雨惊惊,旋即又躬身道:“马车已在院门外候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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