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时候没法在定好日子前抵京,殿下可不会思量他们苦处,只会认为是他们办事不力。
天边很快便翻起鱼肚白。
正当两人觉得今日应当平安无事时候,却忽闻偏屋里声响,像是有什东西落地动静。
谷雨惊醒过来,低低朝里喊:“主子?”
没人应。
可偏偏殿下舍不得。
这世间只有这个……沈却,弄坏,就没有啊。
*
夜里,小满来替谷雨。
“再过个多时辰天就要亮,马上要上路,”谷雨抱臂倚在檐下,低声道,“也不回去歇,在这儿眯眯眼就是。”
“你怎能不恨呢?”
沈却不明白他为什会这样说,目光愣,无措地看向他。
恨也该是热烈,像沸烫水,所以恨意也好,爱意也罢,谢时观只愿他看向他眼是烧着,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冷,这样淡。
尽管他表面上还装得这样听话,这般驯顺,可王府上下,食他之禄者,无不对他毕恭毕敬,他若只想要这份驯从,找谁都可以要。
殿下到如今才终于回过神,原来他这样烦、这样怒,酿得满身火气无处宣泄,只是因为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哑巴不见。
紧接着,便又传出那婴孩啼哭声,小满心里慌乱,生怕是出什事,敲敲门,见还是无人答应,便干脆侧身狠狠撞,把那屋门撞开。
只见里头几案边上片狼藉,糕饼和陶瓷碎片洒落满地,坐在榻边沈却怀抱婴孩,脸错愕,而雁王则沉着脸坐在那几案边上,见着他俩,冷声斥道:“滚出去!”
谷雨反应快,忙
小满点点头,而后问道:“里头没事吧?”
谷雨掀起眼皮:“没,今日静得很,像是早早就歇下。”
小满稍稍松口气,在这节骨眼上,他不想再出什差错,回京要走哪条路,歇在哪个驿站里,他们都考量好,提前叫人给驿管那边递消息,叫他们早早备好。
要是里头又闹什不快,耽搁启程时辰,路线又要紧跟着修正,毕竟殿下只告月余假,来时路上走得快,路换马疾行,只费六日有余。
可回程路上带个伤患和小孩子,便只能乘着马车走官道,必要时再换乘水路,时间压得很紧。
那个无论他怎样得寸进尺,也依然景慕着他人,好像也随着那日叛他离京人起逃掉,只有在那真相揭开之前,他才短暂地失而复得瞬。
那片刻欢愉。
可这哑巴不是爱慕他吗?不是还偷偷在枕头底下藏着他遗落绸帕吗?只是因为他是藏在“林榭”面具下那个人,这般不痛不痒错处,那甚至都不能算是错处……
误打误撞地和自己仰慕之人做“夫妻”,孕育后代子嗣,而不是和什不知底细、不干不净人,他该庆幸才是。
沈却眼里无措和懵懂,都叫他恨,恨地想撕开他,剖开他五脏六腑,把他内里切都掏出来,看他还怎撒谎、怎样冷待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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