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什好叙?”谢时观有些吃味,语气不大好听,“你同她们就那多话可说?”
这哑巴又不答话,二人间忽然僵持半晌。
谷雨被这莫名氛围冷得头皮发麻,生怕殿下又要起火,因此头埋得比沈却还要低,生怕被麻烦找上。
“随你,”谢时观终于还是让步,只是这让步让得咬牙切齿,他下巴轻抬,指指他怀里那小崽子,“这崽子留下,本王抱着便是。”
那哑巴站着不动,他就自己过去抢,思来被惊动,张张嘴本来想嚎,却被谢时观眼瞪回去,只嘤咛几声,到底没敢
看这哑巴手慢脚乱地比划半天,谢时观心头火终于下去些,可还是要埋怨他:“怎不同本王开口,非要去同他个外人去借什银子,他们这些死士都签死契,把银子打发,没俸银可拿,他身上能有什钱银可借你?”
后头那正在帮着逗崽子“外人”顿时觉得有些尴尬,于是半转过身去,假装自己什也没听见。
殿下说罢便将自己腰间囊袋解下来,丢给他:“赏你,要拿多少还她们,尽管取用便是,本王不管你。”
他自以为慷慨,可这哑巴却并不领他情,那钱袋拿在手里沉甸甸,坠得沈却心慌,摇摇头:“只需二十五两便够。”
“多难事,”谢时观半笑不笑地看着他,“取二十五两还她们,剩下你收着便是。”
啊!”
那样倔双眼,那样废张唇舌,他永远只会这样盯着自己,什也说不出口。
谢时观要恨死他。
明明气得想要他死,可几次扣住他脖颈,却又舍不得收紧,这哑巴分明只会惹他动气,他为什要舍不得?
他心里在想什,沈却不知道,只知道自己下巴快要疼碎,他如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活,只因为除京都里牵惦之外,他又多怀里这个挂念。
沈却还是摇头。
谢时观不明白他这没来由倔,那只手反扣住他手腕,拇指不轻不重地在他腕骨上揉揉:“不是说好要听话?”
沈却微微抬眼,瞥见他目光,这才肯收下那钱袋,而后绕步走到殿下身后,从谷雨怀里把崽子接回来。
正欲往外走,却听后头那人很不悦地开口:“又去哪儿?要还钱银叫谷雨去还便是,你去做什?”
沈却不敢看他眼,只手抬起,缓缓比划:“叙别。”
思来还这样小,比这世上任何个人都更需要他,他还想看着思来长大,追在他身后唤他阿耶……
于是他伸出只手来,轻轻攥住谢时观用劲那只腕子,求他松开手。
谢时观却动也不动,沈却便只好在他另只手里写:让说、好不好?
他识字时间太短,写字便要想想,指尖动又慢又缓,可向心躁雁王殿下这会儿却又不着急,手心里点痒,像是有片绒羽在轻轻地瘙。
谢时观于是松手,吩咐谷雨先将思来抱过去,而后听着这哑巴开始解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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