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在这偏乡里,能寻到这大只浴桶,已然算是殷足人家,除非是撞上年节,亦或是碰上什大日子,连陶衣如他们都不舍得用这木桶沐浴。
是麻烦,这只浴桶,往往要烧好些趟水,才能装到半满,她们都不是闲人,日日都有活等着干,哪有精力去侍弄这桶?二是这烧水,也着实是很费柴火。
备好热水,殿下便要小满去向那被锁在屋里陶衣如要澡豆,隔着扇小窗,陶衣如没好气地反问:“澡豆,什澡豆?你们北人可真讲究,要洁体,只管去地里砍些秸秆来,烧把灰溶在热水里便是。”
小满却还是那句话:“家主子说,香粉没有,澡豆也勉强。”
陶衣如简直莫名其妙:“你们且去这乡里问问,哪家有备着澡豆香粉?那是富庶人家才用得起东西,咱们这儿连块胰子都是稀罕物,都是汉子,草木灰怎就不能将就?”
可沈却像是被他赤裸裸眼神烫着,又惊又怕地缩回目光。
殿下怎……怎这样?
他想躲,可谢时观却偏偏把着他脊背腰身,叫他挣脱不得,因此便只好僵在那儿,由着他寸寸地下压。
指尖触到他脊骨末端,却忽地又停住,谢时观看见他那被雪水弄脏衣角,忽地又想起山上那三个卑贱下作东西来。
殿下脸上笑意渐渐淡去。
会停……”
“想很久呀。”
这样亲昵动作,他嘴里吐出却是这般叫沈却面红耳赤,又惊慌失措话。
沈却衣箱里留下每件衣袍,无例外,都被他折磨过,弄得每件都脏兮兮,可惜后来浆洗过,便再嗅不出他留下气味。
到后来,兰苼院里沈却留下痕迹几乎全都消失,这哑巴像是从未出现过,没人再敢随意提起,因为只要是点点同他相关东西,都会引来谢时观盛怒。
小满不知变通,雁王吩咐他去讨什,他便非要到手不可,同这小寡妇鸡同鸭讲半天,到最后还是谷雨拿只银簪来,往她手里放。
“这是下走在镇上买,同娘子髻间那只恰好能凑成对,娘子且收下,偶尔换着戴戴也好。”
“身上脏,”他点点地松开他,语气不像是在同他商量,更像是谕令,“去洗洗。”
“洗干净。”他又说。
*
有些方子需得辅以药浴,因此在这小院里,用来泡澡木桶也是有。
谢时观立在院里,挑挑拣拣地要那两名死士把那浴桶刷洗干净,王府里有建好池子,就是侍卫婢子,也都有可供沐浴澡堂子,所以这竹制浴桶在殿下看来,着实很寒酸。
再找不到这哑巴,殿下恐怕就要疯。
沈却稍抽身,便瞥见雁王眼里那明晃晃贪与欲,他欲望满身,却从不遮掩,饿就要吃,从不会让自己焦渴到这般地步。
可他眼下已经将近年,都没有碰到能填满他无底欲壑那个人。
谢时观想要他。
眼睛里写着,身上也写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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