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王面上阴晴不定,垂眼看向怀中人,试探地问:“你生?”
沈却不敢驳,攥着谢时观胸前那点衣料,眼神慌乱,唇颊发白。
见他这般反应,谢时观直觉血气上涌,出离愤怒地从唇齿里挤出句话:“你是有多下贱,跑到南边来才多久,就和人搞上,那女怎肯要你?她是眼瞎,看不清
这山路不好走,走到山下至少还需个半时辰,因此王爷便抱着人坐在道边块平坦石块上,而后要谷雨过来把这哑巴小腿上箭矢拔。
若不及时取出,这箭头只怕会越陷越深,到时伤筋骨,只怕这条腿就废。
谷雨领命,而后单膝跪下,手按住沈却小腿,手抓住箭尾,低声道:“冒犯。”
而后便面无表情地将那根箭矢拔出来,好在这箭矢同他们惯用不同,拔出时箭头并不会留在肉里。
谢时观感觉到怀里那哑巴微微抖,那伤处血几乎是立即便涌出来,刺得他眼睛疼,于是下意识从袖口里抽出手巾,系在他伤处,可顷刻间那绢布便叫血给浸红。
都吃得开,”谢时观看眼那埋在他小腿肚里箭矢,将他打横抱起,而后冷嘲热讽地,“都进这山野里,竟还有那鼠狗辈追着要你。”
沈却这会儿心乱如麻,听见他语气里轻蔑,心肺像是叫人攥住,狠狠地往下拽去。
他没想过王爷还会来找他,更没想到殿下会亲自过来。
那光棍死相似乎还恍惚映在他眼前,他是知道雁王殿下,殿下斩杀那光棍,并非是为他解恨,而是因为殿下不喜欢自己东西被弄脏。
他是他买来奴,因此便只有他能欺负,他能罚,他能杀。
沈却倒是反应平平,这样伤他从前没少受,若不是那箭上擦麻药,叫他失掉力气,只怕这箭矢早便被他自个给拔出来,再加上眼下麻药起效,腿上疼得其实并不厉害。
可王爷此举,却叫他心乱,也叫他茫然。
就在此时,后头小满怀里抱着那婴孩忽地又嘤咛声,随即有气无力地哭起来。
沈却心里紧,知道他这是饿要吃奶,可他身上药劲未过,只怕连抱他也抱不稳当,况且这是在谢时观面前,他根本不敢那、那般……
听见这恼人哭声,谢时观这才想起来还捡这个崽子回来,那哑巴方才身后还背着个竹筐,里头都是些棉花软料,这崽子想必正是他带上山来。
等到谢时观回过神,要与他算起账来,只怕他下场也不会比那光棍好上多少。
倘若真到那时候,沈却只希望他不要对思来动手,该死是他,可思来却是无辜。
他头轻轻倚在谢时观肩臂上,许久不曾闻见沉香调丝丝缕缕地钻进他鼻息,熟悉得让他想哭,他眷恋着这点暖意,因为也许很快就再也触不到。
可下刻他却听见谢时观问身后人:“这附近哪里有大夫?”
谷雨上前半步:“山下村舍内便有家医馆,也是沈大人这些日子下榻之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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