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衣如时不时看他眼,心想着若是这哑巴能说话,只怕自己已经听见他叹好几声气。
“你也别愁,”陶
刚抬手,陶衣如便打断他:“虽是个半吊子村医,可也是读不懂哑语,你不必费心同比划。”
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,陶衣如边收着簸篮,边同他说:“再说,若是在乎这声名,便不会叫你住下,由着她们说去吧,到时她们家里有人病,还得到这儿来巴巴地求。”
她说豁达,可他带着孩子住在这儿,到底是给这母女二人平添好些麻烦。
见他还呆在那儿,陶衣如叹口气:“那屋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,可别忘你还欠着半截人参呢,那参虽品相不好,可那半截也值二十两呢,再添上你每日用那些补药,二十五两,你若还要回那山里去,就把这银子补上再走。”
沈却眼下捉襟见肘,穷得叮当响,哪里有银子补给她?因此也不再提方才那事,乖乖捡着架子上装草药簸篮,趟趟往堂屋里送。
。”
“听你这话里意思,是说这汉子就是那*夫?”
“十有八九,人如今都住进这陶寡妇家里去,个丧夫多年寡妇把这个汉子领进门,这还不对味吗?”
另个妇人却拨拨小臂上悬着菜篮子:“可怎听人说,隔壁村苗家二郎廿八日从山上回去,像是叫什邪祟冲撞,躺在榻上病歪好些日子,嘴里念叨着什,山上有个大肚子男人,是个吃人妖怪。”
沈却回过神来,听见她们在那窃窃地说嘴,还不等他做出反应,身旁忽然挤出来个人,身上还带着点草药香:“要不要脸,把年纪,还跑到人家门前来说嘴?”
他手脚麻利,很快便将那院中簸篮收大半,可来来回回,人却始终蹙着眉。
他是个本分人,下欠她们这大笔银子,心里愁得发苦,如今不是在王府里,月月都有俸银,就算是回到山里去野猎,他年只怕也攒不下这些银子。
况且那崽子眼下还太小,时时都要有人照看着,他总不好抱着那崽子去深山里野猎。
倘去镇上逛逛,说不准还有他能干活,眼下都过去岁,殿下应只当他是死,想必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兴师动众地寻他来。
只是这便又回到那小崽子身上,那崽子还要吃奶,他根本走不脱。
“你,你这小寡妇,说什话?”
陶衣如把沈却拨回去,而后“砰”声合上门,外头那两个妇人下不来台,对着那紧掩房门又讥讽几句,这才提着菜篮子家去。
“别理她们,”陶衣如像是早就习以为常,合上门,“这天眼看着要下雨,把院里草药收收吧。”
她也没问那丹心为什走,相处月余,她早看出二人并非主仆,倒像是路上萍水相逢,相互扶持着走段。
沈却心里想着方才那两个妇人口中话,他个男人,死赖在这儿不走,只怕要连累陶衣如名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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