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看着可不就是个汉子嘛,”路边妇人低低笑起来,用自以为很轻声音道,“模样倒也还算俊朗,可来月余,怎也不见他下地干过活儿,别是个银样镴枪头,中看不中用吧?”
旁侧那妇人也道:“啧,看八成那崽子就是这小寡妇偷汉子自个生,为面子不肯认罢
沈却紧跟在她身后,送她出门去。
她发上插着沈却送与她木簪,长发低挽,走出几步远,脚下忽地滞,侧侧头,低低地:“奴会记着你……”
她人走远,沈却却还愣在原地,远处夕阳半斜,在他心里映出几分别样孤寂来。
也就在此时,有两位路过妇人瞥见他模样,忽然止住脚步,站在路边低低私语:“那日小陶带回来男人就是他?看着怪眼生呢。”
个寡妇,竟不知廉耻地从山里带个汉子回来,带个汉子回来便算,听说那男人来时,怀里还抱着个才出世崽子。
那二两银子推给她,而后抬手比划:“这银子你留着路上使。”
丹心没伸手拿,抬头盯着他眼:“你不肯收,便是不许奴走。”
她正是为还清这二两银恩情,才直随候在这哑巴身边,如今见他平安产子,又不再是孤身人,这才定心思要走。
丹心再度把那银子推过去,而后站起身来:“你收着吧。”
沈却心里沉,他这路来,别京都,别王爷,别师兄,如今好容易才又有这个伴,丹心要走,他心里其实是很不舍。
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,那日之后,村子里便传遍。
村里有说这孩子是男人身边那女奴生,可那女奴第二日便随着陶衣如去田里浇水,哪有未出月妇人有着这般体魄?
紧接着便有人传,说这崽子乃是这汉子自个下,这男是个不男不女妖物。
可这男人藏得却紧,连月余也不见他出来回,村里人都要传疯,心里又不免好奇,开始时是围在这寡妇家门口,想探听些消息去。
还有则故意借着来瞧病由头,进院便虚头巴脑、东张西望,叫那家小寡妇瞧出端倪来,便给赶出门去,因此这月都过去,也没人能睹这“妖物”真容。
可她也有她自己牵绊,沈却知道自己是留不下她。
于是他也站起身,却并不是要拦她,而是从箱匣里取出只布包,里头都是他这几日得闲时淬好毒针。
这满院里晾都是陶衣如母女上山采回来草药,前几日他也跟着去山上走圈,顺手找回来些带毒药草,这毒针淬好,原本也是要留着防身用,若他早知丹心要走,便多备些。
“这个你拿着,”沈却朝她比划,“路上遇着坏人,往他颈边扎,人就晕。”
丹心倒没同他客气,她个弱女子,勾栏瓦肆里囫囵过半辈子,唱曲弹琴倒在行,若论舞刀弄枪,她却是半点不熟,这路寻去必定艰险,有这东西傍身,多少心里要踏实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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