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番归去,也不知家还在不在,爷娘是否盼儿归,只是那故里乡土,日日系在奴心中,叫奴魂牵梦萦,此去就是找不着那梦中影,也好教却此桩心愿。”
沈却点点头,又把
来是丹心,她手里捧碗药汤进屋来。
“衣如姐说,这药只需再吃几日,便可停,”她轻轻淡淡地,“你有功夫傍身,底子本来不错,若不是后头断那药,也不会受这种罪。”
衣如正是那日山里救他与孩子命那位村医,亡夫病逝后,她便直同娘家阿母住在块,在村里给人治些小病小痛。
那日丹心先是到镇上去找那位曾为沈却诊过病大夫,谁料这大夫早就出诊去,还不知几时能回来,四下询问之后,才知这附近村里便有位产婆,于是她急急地去求人,又路把人领上山,这才耽搁到天黑。
沈却刚生那会儿身子虚,时常要犯病,那些泼赖们又随时可能再来,他如今身子不便,再闹起来,只怕就要吃亏。
十月廿九,小雪。
小屋内,沈却下帘,怀中抱着个哭得满脸通红小东西,他微微摇晃着手臂,面上仍有些无措神色,慌慌忙忙地扯松衣襟,才抵将上去,这娃娃便立即止住哭声。
因他私自停药,这孩子没足月便出来,生下来那天,怎也不肯哭,沈却恍恍惚惚地碰着他脸,以为他随自己,也是个哑,顿时心都要疼碎。
丹心却不信邪,弯下腰,对着那小崽子屁股蛋狠狠掐下,这小东西才狠狠吸口气,登时便放声哭起来。
沈却心里这才松,不是随他便好。
好在这对母女心肠好,知他们处境艰难,便邀他们先住在自己落在山下小院里,也好时时照看着些。
沈却捧着那药碗,口气喝药,放下碗时,却见丹心忽然从袖里掏出二两银子,推到那碗边。
“那日在船上,多谢你。”
沈却怔楞片刻,手上没动,呆呆看着她。
“要走,”丹心缓声说道,“是年幼时走失,才叫那人牙子卖到通州,只依稀记得故乡是在南边,冬日里也从未见过雪,应该并不在这儿。”
孩子是个好孩子,完完整整、康康健健个男娃娃,可睁眼,那眼珠子竟是琥珀棕色,灯烛下他曾见过林榭眼,也是这般颜色,同王爷很相像……
谢时观生母乃是外族女,他身上有半异族血统,招来死士之中,想必也会有异族人,那时沈却倒没起疑心。
只是不知是不是他错眼,他总觉得这孩子生并不像林榭,眉眼间反倒与殿下幼年时有几分相似。
沈却没敢多想,这小崽子哭起来时皱成团,红彤彤,猴子屁股般,哪里又能看出个什来?想必是他太过思念王爷,这才花眼。
小崽子吃饱奶,便酣睡下去,沈却轻轻拍着他背,而后忽地又听外头见几道敲门声,他便轻手轻脚地把那崽子放在榻上,拿长枕挡在床边,而后才起身去应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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