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头葛正冷哼声,这才缩进去,关窗。
“你方才要同说什?”沈落逗完屋里那人,这才又笑着问他。
沈却抬起手,缓缓手动:“院里那小奴……还请师兄往后帮着多照看些。”
府里他唯独舍不下这三人,是谢时观,二是沈落,这前二者离他倒没什,只是这徐远志如今还是个孩子,又只依仗着他人,他就这逃,殿下说不准要为难远志。
沈落有些奇怪:“出什事吗?怎忽然说这样话?你自己养在院里小奴,哪里又能有什事
葛正瞥见他目光,登时笑起来,随即便过来把孩子接:“不就饿哭嗓子,看把你吓得,赶明儿你也有崽子,生个倒还觉得新鲜,再多生几个,自然就驾轻就熟。”
小娃娃到帘子那头吃奶去,他俩也不好再围着去看,因此把见面礼给葛正,便就出去。
院里飘着雨丝,二人便只好立在廊檐下。
静默地看会儿雨,沈却忽然偏头,接着又手语道:“师兄……”
“怎?”沈落面上还乐着,悄悄同他说,“葛大这闺女生得跟他亲妹子似,简直就是缩水葛正,就照着她阿耶那张脸长,这孩子还真不挑。”
不要随阿耶,学着你阿娘长,听见没有?”
小孩儿睡得正香甜,哪里肯理他?
沈落在旁侧笑得都快直不起腰,气得葛正把将那孩子塞给沈却,上去追着他打:“沈落你笑什?有什可笑!”
“天地良心,”沈落边躲,边冲着沈却,“阿却,哥方才说过他闺女半个‘丑’字没有,没吧?全是他自个说。”
沈却手里被迫揣个孩子,压根没空应他,当下只觉得这东西像块嫩豆腐样,连呼气都得小心翼翼,生怕不小心就把她弄碎。
沈却也笑笑,而后又有些愧疚地比划:“可是哥,们不好在别人背后随口议论。”
他还没比划完,便听到后头屋里个人头探出窗户:“沈落,你他娘再敢说句试试!”
这话音落,紧跟着里头又道妇人声音:“阿奴才睡下,你又嚷嚷什?”
被娘子骂,葛正也还是脸不服气,细眼瞪着沈落:“你再说说,闺女究竟生得像谁?”
沈落连忙告饶:“女大十八变,大自然就像她阿娘。”
不知是不是被这两人给闹醒,怀中小孩儿忽然睁开眼,不哭不闹地,只静悄悄地盯着他眼。
又小又软,细眼里像汪着两丸黑葡萄,再温软干净没有。
沈却忽地便被这眼勾起几分憧憬,倘若他能顺利生下腹中胎儿,那这世间便也会有这个小东西,同他血脉相连。
再长大些,便能追在他屁股后头,奶声奶气地唤他阿耶。
只可惜没过多久,怀里这小东西便哇哇大哭起来,沈却被她这嘹亮嗓子惊着,整个人手慢脚乱,像是怀里揣个烫手山芋,丢也不敢丢,只好眼巴巴地把求助目光抛给葛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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