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顿时安静下来,片死寂。
“进来。”是王爷声音。
沈却推门进去,只见里头坐着几个人,都是王府门客,个个着锦衣、穿长袍,个个都年轻漂亮。
而王爷怀里则靠着个男人,他懒洋洋地倚在谢时观身上,瞧见有人进来,却还是动也不动,像个精致奢丽瓷器。
就是俞空青。
他后头疼,前头也疼,走动时贴身衣料难免时不时地蹭到伤处,叫他既难受,又难为情。
前头太小,谢时观没能进去,便抱着他使劲地磨,磨得那处又红又肿,连解手都疼,害得他今日渴极,也只敢抿两口水。
沈却怕让别人瞧出端倪来,因此便挺直腰背,努力使自己步态同往日无异。
到寝殿外头,有个婢子忽然上前拦下他:“大人,殿下眼下正在会客,不便接见。”
沈却站在廊檐下往里望,只探见里头灯烛摇曳,时不时传出几声笑语,这声音他听着有些熟悉,可时却又想不起来。
他们眼。”
“百姓们抄起板砖,提上菜刀,落草为寇,便成匪,兵士们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,刀剑指向这些百姓,你师兄夹在中间,边劝百姓,边拦着将士们,不许他们动手。那乱场合里,不知让谁给捅刀,是敌是友都分不清,那人捅完把刀子丢,隐在人潮里,到现在都没找到凶手。”
沈却听得呆,磕磕绊绊地抬手比划:“伤势、伤势怎样?”
“只差半寸,”十说起来也是心有余悸,“只要再偏半寸,便要扎到心窝里去。”
看沈却副泫然欲泣模样,十有些不忍心,安慰道:“师父已经派人赶过去,人只是昏,还留着口气呢,沈落吉人自有天相,肯定不会有事。”
“今日不是允你们假吗?”谢时观手里把玩着盏冰蓝色琉璃酒杯,淡淡道,“不在院里歇着,来这里做什?”
俞空青笑笑,斜倚过去,替谢时观斟酒,嘴里句玩笑话:“想是沈侍卫生劳碌命,在房里坐不住。”
毕竟是在王爷面前,他没敢说得太过火,嘴里说着“劳碌命”,心里却骂着他“贱骨头”。
谢时观把那杯酒灌进俞空青嘴里,又看眼沈却:“既然来
他愣愣,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个名姓——
俞空青。
那婢子见他有些恍惚,忙又低声:“大人,请回吧。”
他心里泛起几分酸意,茫然、委屈、伤心、担忧……百感交集,像有群嗜血蚁,在他心头狠命地咬。
沈却不肯走,木头样立在门前,不等那婢子开口劝阻,他便抬手敲响房门。
沈却点点头,可仍是灰白着张脸。
如果沈落真有什三长两短,他定会恨死自己,如若不是为救他,沈落也不会被外派去西川,更不用吃这样苦。
*
午后落场雪,纷纷扬扬。
今日府上不少人休假省亲去,人手不足,路上落雪来不及清扫,沈却只能深脚浅脚地走在雪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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