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丫头似乎有些好奇,喃喃地声低语:“你怎说话不出声?难不成也要像班主样养着嗓子吗?”
沈却没搭话,跟着她走进去,小丫头停在间房前,在门外娇滴滴地喊:“班主,您相好来,还提满手礼呢!”
她话音没落,就见屋里头出来个人,上来就掐她耳朵:“下回再听见你胡说八道,就掌你嘴!”
小丫头“哎呦”声,两手护着自己耳朵,嘟嘟囔囔地:“既不是来听戏
听见个“徐”字,沈却忙抬手打断他,唇语问:“徐思仙?”
那老翁拍手:“是,是徐老板名讳。”
说到这里他稍稍顿,朝沈却挤眉弄眼起来:“官爷,您看小人陪您聊这久,也耽搁生意,您看是不是……”
沈却明白他意思,很上道地从钱袋里取出四钱银子递给他,老翁则立即笑逐颜开地包两张胡饼还他,而后乐呵呵地指路:“喏,就是那儿,往南再走半里路便到。”
他脚程不慢,又急着去还东西,没会儿便到。
上脚。
过犹则不及,物极则必反。
缪党越是得意,天子心里对谢时观愧疚便更深分。
沈却心里逐渐明晰起来,可却还是有些后怕,他没有王爷这样强大心脏,昨夜从宫里回来,他怕晚上都不敢合眼。
他恐怕辈子也做不到像雁王这般举重若轻,就算险些与皇帝闹掰,他也还能笑得出来。什权利更迭、盛衰兴废,在王爷眼里,恐怕也不过只是场好戏。
只见路旁坐落着个不小宅院,门环上各停只鹂鸟木雕,与打眼看上去便气派非凡王府不同,这儿有着几分别具格雅致。
沈却在门前稍站会儿,刚要扣响门环,却听大门“吱呀”声,被人从里头打开。
来人是位豆蔻少女,细碎刘海儿垂在饱满额头上,脸上戏妆才铺到半,大冷天儿,她身上却只着套樱粉色水袖戏服。
“你是来找谁?”她仰头盯着沈却瞧,脆生生把好嗓子。
沈却时有些怔楞,半晌才启唇:“思仙。”
他身在戏中,心却在戏外,冷眼看着这些曲中人、戏里魂,像尊金身佛,那样华丽,又那样无情。
下值,沈却便提上昨日那小戏子落下年货,搭辆驴车去平康里附近,到商户那儿去问路,那卖胡饼老翁见他唇语说“戏楼”,便笑笑道:“贵客来早,那些戏班子,要入夜才来呢,会儿天黑,他们就在那些画舫上搭起戏台子,您瞧——就是那条湖。”
沈却随着他指向方向望去,只见那湖面上稀稀拉拉地停几条船,些许冷清模样。
于是沈却又转回来,摇摇头,又道:“来找人。”
那老翁想是上年纪,眼神很不好,眼珠子都快要凑在他唇上,才终于悟出意思:“欸,您说您是来找人,这儿戏班子可不少,您打探是谁?北边是云老板镜水楼,南边是徐老板听鹂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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