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却红脸,觉得羞耻,因此再次挣起来,抓着他手臂往外掰。
那人却像遭受莫大委屈般,垮着脸道:“方才也不知是谁,嘴里叫着疼,哭着喊着要抱他,现在醒,就翻脸不认人。”
沈却愣,将信将疑地看着他,他身上烧得厉害,意识昏昏沉沉,有那片刻,他还真以为是自己先招惹他。
可下刻,他便从林榭脸上看到那副要笑不笑捉弄意味。
是,他是个哑巴,又怎可能在梦里喊疼?定是这林榭又在诓骗他!
表叔叔与婶子个拉住阿爷,个将他从地上抱起来,他缩在婶子怀里,听婶子安慰他:“不要,那饼子脏,咱不要,婶子那有好吃,会儿到婶子家去吃。”
婶子话音没落,沈却便发出声低低呜咽。
没有哭声,只有眼泪。
阿爷不疼他,阿娘也不要他,此后便只有他个人在这世上,他要怎活呢?
谢时观是第次瞧见沈却哭,从前就是天大委屈,也不过只见他红红眼,乌亮亮眼睛上蒙层水雾。
身上很温暖,带点泥土气息与汗臭味,让他恍惚想起来自己阿爷,可阿爷是从来不肯抱他,他甚至懒得多看自己眼。
沈却最熟,是阿爷拳头。
到家,表叔叔把他放在外头,只领着婶子去屋里察看,才合上屋门,沈却便听见从里头传出声惊叫,是婶子声音。
后来他阿爷也回来,大人们在屋里头起商量着,表亲媳妇低语着,阿爷则是勃然大怒。
就在此时,小沈却终于打开布袋子,去拿阿娘给他烙饼,然后口口地吃着。
瞧见他那怔怒神色,林榭便笑起来:“没骗你,你这屋里也没个软榻,来无处坐,便只好坐在床边上,才坐会儿,你便攀过来,贴在身上就不动。”
沈却压根不信他说,冷冷地
他有些好奇,用指节去蹭他泪,是温热,与他身上般烫。
他这轻轻触,沈却就惊醒过来,低低地喘着气,等他终于从那失真梦里醒过神来,抬头却看见张既熟悉又陌生脸。
他迟钝地往后缩,却被那人更用劲地搂在膝上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日高热让他整个人虚弱无比,他几乎没有反抗力气,只是睁大眼,死死瞪着那人。
他半个身子都枕在林榭怀里,被噩梦激出眼泪蹭在他襟口,洇湿小块。
吃到半,他阿爷却忽然脚踢开门闯出来,捡起院里扫帚就往他身上砸,大骂道:“你可真是孽种索命,死没良心,到这时候还只知道吃。”
“你娘死,让你害死!你知不知道?”
沈却被打趴在地上,还在伸手去捡那裹满黄土饼。
他太饿,饿心慌,饿心口疼。
阿爷却像是疯般,脚踩在他手背上,狠狠地碾:“你娘不要你,她怎不把你这讨债鬼也并带走?把你这个累赘抛给,她是有多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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