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节哀。”
缪宗平果然再次被激怒，仅剩
嫡次子过世，他连日未眠，恨谢时观恨咬牙切齿、辗转反侧，可偏偏却连他
根汗毛都动不得。
这两字，再次提醒他，他膝下唯血脉也已过身。
缪宗平难掩悲痛，如同泄
气般，缓缓往后靠，过好会儿才开口：“赐他梳洗之刑。”
他要他不得好死。
不知是落在他身上第几下，那石袋重重击恰好落在他心口，沈却再抑不住，口鲜血呕出来，洒在鞋尖半步之前。
滴答溅落，朵血花。
沈却只觉得阵天旋地转，耳边嘈杂声片，忽然什
也听不清。
然而下刻，盆冷水便劈头盖脸地向他砸过来，冬日里，这盆才化雪水，刺骨冷。
沈却打个生理性哆嗦，整个人再度清醒过来，发髻散乱，冰水顺着鬓角被打湿发，缕缕地往下坠。
他谢时观看不惯
缪家，派你来刺杀，是也不是！”
沈却抿抿唇，这回是真笑，口血沫吐在缪宗平脸上，他不能说话，眼里意思却明明白白。
杀他，他也不可能认。
又是耳光，缪宗平抹把脸上血沫，气得面上须发都在抖。
“上刑，”他梗着脖子，“贼子嘴硬，不肯认罪，给把他往死里打！”
狱卒们直接在沈却面前支起铁锅，烧锅滚水，又将他从架上卸下来，按在木床上，紧接着便有两个小卒，手拿长钉与铁锤，照着他肩胛骨刺进去，将他死死顶在木床上。
那长钉刺入身体时候，沈却只觉得眼前闪过段混着血红色白，亮堂堂，照得他喘不上来气。
好疼，他想。
他看见个狱卒翻出来把黑色铁梳，他知道这刑罚，滚水浇在人身上，烫熟血肉，再用铁梳子遍遍地把皮肉往下梳。
体质不好，往往还没见骨，人就已经断
“你尾随国舅爷，埋伏在万佛寺内，意图行刺，”个狱卒抓起他散乱发髻，冷冷地，“是受何人指使？说！”
缪宗平这会儿也稍稍冷静下来，坐在太师椅上，喝狱卒给他泡好茶：“你只要认，就不必再受罪，他们会送你个痛块。”
沈却顺着那狱卒力道仰起脸，眼里嘲讽更加明晰，嘴唇张合，吐出两个字，有形无声。
缪宗平没看清，忙去问旁边牢头：“他说什？”
牢头怔怔，而后答：“他说……”
这里牢头也是缪家人，听见指令，便遣两个狱卒去提布袋子，又亲自去给缪宗平搬把椅子来。
“国舅爷，您请坐，”那牢头笑笑道，“那什鞭阿棍阿，打在身上不好看，这布袋子里装石块，至死身上也不会见处伤口，全伤在内里。”
他边说，前头狱卒已经动手。
几十斤袋子狠狠砸在沈却身上，他眉也不皱，生生受，口鼻里血腥气翻涌，五脏六腑像是碎样疼。
“哑巴是不好，”那牢头道，“惨叫声也没有，真没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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