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却跟着他进去,两人到时,那师父正在树下扫雪,听见脚步声近、止,却也不见他抬头。
直到那小沙弥上前,拽拽他衣袖,那师父才抬起头来。
小沙弥将他送到这里,而后便辞他,继续去院门口迎香客。
“来是为亲人祈福消灾,”沈却先比起手势,“求两只平安符,再供盏长明灯。”
那师父点点头,也同他手语:“请随来。”
随行车夫却是个话多,边赶驴边问他:“看您打扮,您是位官爷?”
沈却没法在他背后打手势,而且就算比划,他也未必能读懂,因此只好继续沉默。
“近来下几场大雪,雪时路滑,待雪化,又泥泞难行,”车夫兴许是有些尴尬,于是没话找话道,“有时候翻钱也乘不到车哩,官爷今日是来得巧。”
沈却咳嗽几声,车夫回头看他眼,沈却与他对视,又指指他嗓子。
那随行车夫不知看没看懂,点点头转过身去,路上也不再说话。
可属下想求个心安。”
他顿顿,很哀伤地继续比划:“沈落帮太多,也想为他做点什。”
良久沉默,久到沈却以为王爷又要发火。
才看见那着锦衣,配玉带人朝他摆摆手:“滚吧。”
沈却愣,傻傻地看着谢时观,却听他又道:“万佛寺离京城不远,只许你告假半日,黄昏前本王要看见你回来。”
这师父法号明尘,竟是个聋聩喑哑,大抵是这山寺里少有同他般人来,青灯寂寞,因此他便多同沈却说几句话。
这明尘师父今岁五十又六,比沈却年长三十岁,年岁相差虽远,可两人却意外很聊得来,有些忘年交意思。
万福寺确不远,长阶上雪扫得干干净净,雪天天冷,砖石上冻,大抵是怕贵人香客们不慎摔跤,因此小僧们又在阶上洒层土。
他来晚,寺里早已香火缭绕,不过那候在院门口小沙弥见他来,又见他身蜜合色满襟暖袄,下摆上片缂丝山水画,只当他是位官爷。
可看他身旁连位长随也不曾有,时又不敢确定。
小沙弥迎将上去,双手合十:“请问郎君此行是来做什?”
沈却比个手势,小沙弥看不懂,但立即便明白他是个哑巴,于是朝他微微躬身:“小僧愚钝,里头有位师父是懂手语,郎君请随来。”
沈却知道他这是应,又是跪地,又是叩头,随后才缓缓地退出去。
看着他背影,谢时观下意识地碰碰自己还有些发胀脸颊,目光中有几分气恼,还有几分意味深长笑意。
为着这巴掌债,今夜他定还要狠狠地去折磨他回。
而此时步步远去沈却却丝毫没觉察到身后那道目光,伸手掂掂坠在腰际钱袋,生怕自己没带够银子。
出府,他直奔东市,在路边位赁驴小儿那儿租辆驴车,因为雪地难行,近日雇车钱翻倍,沈却也不讲价,很沉默地往车上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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