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长得干净漂亮和尚,兴许在他那儿还能勉强算是个人。
“沈落明日就要去西川,”沈却诚然答,他从不对谢时观说谎,“此去凶险,想替他求只平安符。”
莫名其妙,谢时观有些不高兴,即便知道他不是为那小婢子。
“那张破纸有什用?”谢时观冷声问。
沈却是真木头,从来不遮掩不辩解,同句话,他明明可以说是要替谢时观祈福,顺带着讨张平安符,也没人知道。
谢时观有些烦他这样子,于是道:“有什事,说。”
沈却这才伸出手比划:“想同殿下告个假。”
“告假?”谢时观稍挑眉,“告什假?”
沈却跟着他这些年,从未因私事同他告过假,就是风寒发热,只要意识还清醒,拿白纱遮面,也能撑着替他办事去。
他是风雨无阻条忠犬,眼里从来只有谢时观,像是从来是为他而生,为他而活着。
敢自抬身价同王爷坐在张桌上。
“你不要?”谢时观冷冷地斜他眼,“是看不上本王用过朝食?”
沈却连忙跪下:“属下不敢,只是属下自知身份低微,卑卑不足道,担不起殿下如此厚爱,与殿下同桌而食,是折煞卑职。”
“本王让你坐你就坐,”谢时观道,“不想坐,那你便直跪着罢。”
沈却很为难地低着头,而后咬牙,给谢时观叩个头,接着恂恂地坐在谢时观侧手边。
可他却偏要说真话,偏要惹人不快。
沈却难得告回假,本来已是下很大决心开口,这会儿听见谢时观冰凉凉反问,有些慌乱,但却很坚定:“兴许是没用,
谢时观时竟想不到,他有什自己私事要去做。
王爷既问,沈却是不敢撒谎,于是他答:“属下想去万福寺祈福。”
“你跟着本王这久,本王怎不知道你笃信佛道?”谢时观有些不信,“再说,好端端,你替谁,祈什福?”
他想起那个混进王府小细作,以为沈却还是放不下她,人都死,还要去替她诵经祈福,怕她往生路上走不好。
沈却敏锐地觉察出谢时观这话里带几分薄怒,殿下从不参禅,也不信每日吃斋念佛,坐在那敲个木鱼能悟出什道来,那些和尚,甭管是大和尚还是小和尚,在王爷那律都是吃草秃驴。
他甚至都不敢坐实,小心翼翼地觑着面前汤食,只要想到这是殿下碰过,他便要臊死,踌躇着不敢动筷。
谢时观见他迟迟不肯动,看也不看他,只道:“怎,嫌弃?”
沈却连忙摇头,这才从囊袋里取出竹箸,很小心地夹两根面,点点往嘴里塞,生怕发出丝毫动静。
谢时观并没有食不言规矩,只是同个和哑巴坐在块,实在也没有什好说,开口,他又要殷殷地放下筷子,手语来应,扫人兴致。
两人相对无言地用完这顿朝食,沈却心里记挂着事,几次想说话,都没敢动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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