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三观沿着梯子爬到屋顶,他让乐伏在自己背上,背着乐从梯子上爬下去。
站到地上以后,许三观把乐放下来,对乐说:
“乐,你站在这里,你别动。”
说着许三观走进何小勇家,接着他拿着把菜刀走出来,站在何小勇家门口,用菜刀在自己脸上划道口子,又伸手摸把流出来鲜血,他对所有人说:
“你们都看到吧,这脸上血是用刀划出来,从今往后,你们……”
乐听到许三观这样说,就对着天空喊道:
“爹,你别走。爹,你回来。”
喊完他对许三观说:“爹,你快上来接。”
何小勇女人说:“乐,你再喊几声。”
乐去看许三观,许三观说:“乐,你就再喊两声吧。”
亲爹,也没有亲妈,什亲人都没有,就个人。你不上来接,就自己下来。”
乐站起来走两步,屋顶斜着下去,他又害怕,就屁股坐在瓦片上,响亮地哭起来。
何小勇女人对乐喊叫:
“乐,你总算哭;乐,你快喊……”
“你闭嘴。”许三观对何小勇女人吼道。
他又指指何小勇女人,“还有你,你们中间有谁敢再说乐不是亲生儿子,就和谁动刀子。”
说完他把菜刀扔,拉起乐手说:
“乐,们回家去。”
乐就喊:“爹,你别走,你回来。爹,你别走,你回来。”
乐对许三观说:“爹,你快上来接。”
何小勇女人说:“乐,你还要喊,陈先生说要喊半个时辰。乐,你快喊。”
“够啦。”许三观对何小勇女人说,“什陈先生,也是个王八蛋。乐就喊这几声,何小勇要死就死,要活就活……”
然后他对乐说:“乐,你等着,上来接你。”
他说:“乐不是为你那个王八蛋何小勇哭,乐是为哭。”
然后许三观抬起头来,对乐说:
“乐,好儿子,你就喊几声吧。你喊以后,就上来接你,接你到胜利饭店去吃炒猪肝……”
乐哭着说:“爹,你快上来接。”
许三观说:“乐,你就喊几声吧,你喊以后,就是你亲爹。乐,你就喊几声吧,你喊以后,何小勇那个王八蛋就再不会是你亲爹。从今往后,就是你亲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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