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儿子啊。”
然后许三观来到何小勇屋前,他仰着头对乐说:
“好儿子啊,乐,你真是好儿子,养你十三年,没有白养你,有你今天这些话,再养你十三年也高兴……”
乐看到许三观来,就对他说:
“爹,在屋顶上呆够,你快来接下去,个人不敢下去。爹,你快上来接。”
许玉兰说:“乐,你快哭,你快喊。到这里来人越来越多,脸都丢尽,要是人再多,都没地方躲。你快喊吧,怎说何小勇也是你亲爹……”
乐说:“妈,你怎能说何小勇是亲爹?你说这样话,你就是不要脸……”
“前世造孽啊!”
许玉兰喊叫声,然后回过身来对何小勇女人说:
“连儿子都说不要脸,全是你家何小勇害,他要死就让他死吧,是不管,自己都顾不上……”
去对他说说,你去让他哭,让他把何小勇魂喊回来。”
许玉兰站在那里没有动,她对何小勇女人说:
“那多人看着,你要去说些什?已经丢人现眼,他们都在心里笑话呢,能说什呢?不去说。”
何小勇女人身体往下沉,扑通下跪在许玉兰面前,她对许玉兰说:
“跪在你面前,比你更丢人现眼,他们在心里笑,也是先笑。跪在这里求你,求你去对乐说……”
许三观说:“乐,现在还不能上来接你,你还没有哭,还没有喊,何小勇魂还没有回来……”
乐说:“爹,不哭,不喊,要下去。”
许三观说:“乐,你听话,你就哭几声,喊几声。这是答应人家事,答应人家,就要做到。君子言,驷马难追。再说那个王八蛋何小勇也真是你亲爹……”
乐在屋顶上哭起来,他对许三观说:
“他们都说你不是亲爹,妈也说你不是亲爹,现在你又这说。没有
许玉兰不管这事,何小勇朋友就对何小勇女人说:
“还是去把许三观叫来,许三观来,乐或许会哭几声,会喊几声……”
当时,许三观正在丝厂里推着蚕茧车,何小勇两个朋友跑来告诉他:
“乐不肯哭,不肯喊,坐在屋顶上说何小勇不是他亲爹,说你才是他亲爹。许玉兰去让他哭,让他喊,他说许玉兰不要脸。许三观,你快去看看,救命要紧……”
许三观听这活,放下蚕茧车就说:
何小勇女人说得眼泪汪汪,许玉兰就对她说:
“你快站起来,你跪在面前,丢人现眼还是,不是你,你快站起来,去说就是。”
许玉兰上前走几步,她抬起头来,对屋顶上乐叫道:
“乐,乐你把头转过来,是在叫你,你就哭几声,喊几声,去把何小勇魂喊回来,喊回来就带你回家,你快喊吧……”
乐说:“妈,不哭,不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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