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三观说:“你都拿着,这是刚才卖血挣来,你都拿着,这里面还有二乐,二乐离们远,离你近,他去你那里时,你就给他十元、十五元,你对二乐说不要乱花钱。们离你们远,平日里也照顾不到你们,你们兄弟要互相照顾。”
乐点点头,把钱收起来,许三观继续说:
“这钱不要乱花,要节省着用。觉得人累,不想吃东西,就花这钱去买些好吃,补补身体。还有,逢年过节时候,买两盒烟,买瓶酒,去送给你们生产队长,到时候就能让你们早些日子抽调回城。知道吗?这钱不要乱花,好钢要用在刀刃上……”
这时候乐要上船,许三观就站起来,直把乐送到检票口,又看着他上船,然后又对乐喊道:
“乐,记住话,好钢要用在刀刃上。”
吃完个鸡蛋,许三观还没有出来,他就不再去看医院大门,他把书包放在膝盖上,又把胳膊放到书包上,然后脑袋靠在胳膊上。
这过会,许三观出来,他对乐说:
“们走。”
他们直往前走,走到轮船码头。许三观让乐在候船室里坐下,他买船票以后,坐在乐身边,这时离开船还有半个小时。候船室里挤满人,大多是挑着担子农民,他们都是天没亮就出来卖菜,或者卖别什,现在卖完,他们准备回家。他们将空筐子摞在起,手里抱着扁担,抽着劣质香烟,坐在那里笑眯眯地说着话。
许三观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三十元钱,塞到乐手里,说:
乐回过头来,对许三观点点头,接着低下头进船舱。许三观仍然站在检票口,直到船开走,他才转身走出候船室,往家里走去。
乐回到乡下,不到个月,二乐所在生产队队长进城来,这位年过五十男子满脸都是胡子,他抽烟时喜欢将烟屁股接在另根香烟上,他在许三观家里坐半个小时,接三次香烟屁股,抽四根香烟,他将第四根烟屁股在地上揿灭后,放进口袋,站起来说要走,他说他中午在别地方吃饭,晚上再来许三观家吃饭。
二乐队长走后,许玉兰就坐到门槛上抹眼泪,她边抹着眼泪边说:
“都到月底,家里只剩下两元钱,两元钱怎请人家吃饭?请人吃饭总得有鱼有肉,还要有酒有烟,两元钱只能买斤多肉和半条鱼,怎办啊?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没有钱怎请人家吃饭?这可不是别什人,这可是二乐队长啊,要是这顿饭不丰盛,二乐队长就会吃得不高兴,二乐队长不高兴,家二乐就要苦,别说是抽调回城没有指望,就是呆在生产队里也不会有好日子。这次请可是二乐
“拿着。”
乐看到许三观给他这多钱,吃惊,他说:
“爹,给这多钱?”
许三观说:“快收起来,藏好。”
乐又看看钱,他说:“爹,就拿十元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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