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琅玉蹙着眉,又想起事:“那连曼怎说亲自检查后,确定你死?”
程翰良道:“她起初确实是乔司令人,为钱做事,但过得不安生,后来将她招过来,答应她可以平安离开北平。”
这便说得通,李琅玉解疑问,却还有门心事:“你离开后不久,阿姐她也走,她虽说不怪,但这件事中,欺她骗她,直到最后也没能为她做什。”他拿起手上报纸,道:“这十年来,罪人不只冯尚元和乔广林,还有。”
他生于北平,长于北平,曾有父母,有胞姐,而如今,唯血亲离开这座与他共生城市,便是这场亏欠后惩罚。隔日,李琅玉在《和平日报》登则稿,每天挂在民生版块:生不辰,逢此百罹,双亲早故,未尽孝德,奈恶因缘,错论恩仇,今宵种种,负尽故人。念旧梦情长、从头算,愿千里明月照婵娟,与姊同忧欢。
几个月后,随着声炮竹声响,北平和平解放,满城上下片喜庆,前门大街上热闹非凡。
遭,才没致命。程翰良那时想,为这丁点距离,也为那孩子这点私心,他无论如何,都得活下来。
李琅玉接过玉佩,眼中有掣动光亮:“你说,有些事值得以命相赌。”
他向来相信人定胜天,不喜命途说,但那天,山穷水尽,他想去赌回,想留个机会给对方,也给自己,而那句未说出真心话直封缄于口:如果你能活下来,那什都不图,想好好跟你过下半辈子;如果你死,那安置好白姨后,便自结,也算是“莲托生,同生共死”。
程翰良将他扶起来,宽慰道:“运气直很好,从来不曾输过,所以,也不会让你输。”
不久,与程翰良同前来那位老先生走到二人身边,带几个医生,帮忙照看李琅玉。“程中将,人既然找到,您就放宽心吧,接下来得准备们事。”
李琅玉随程翰良回家,下人们早早将屋子内外收拾通,与他去年回来时模样。庭院里玉兰树还在,旁边还新植棵,张管家说,等到第二年,就能开始结
李琅玉听他声音耳熟,再端详,才记起是去年雪夜里来程家那位。他问程翰良还有什事,对方说,跟乔司令有关,静等消息。
半个月后,北平城发生两件大事,件是新司令上任,据传姓付,而另件,则牵出十年前桩往事,冯尚元终于在狱中承认当年为谋私名陷害傅家,《和平日报》将此事登在头版,同时附上前司令乔广林份自白,这两件事立刻成为茶馆中新谈资。
李琅玉问程翰良其中缘由,程翰良道:“乔司令要无非‘体面’二字,他抗战时确实立不少功勋,但如今形势日渐明朗,他也知道自己这方已无势力,开战必败,对他而言便是晚节不保,他想提前离开,却没想象中容易,所以最后和们妥协。”
“他现在在哪?”
“在台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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