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除大学在南京,国内其他地方去得不多,可是身子弱,不代表心也是病,她想看看北平以外地方,只是从前没机会。
列车十分钟后停下来,程兰再次回头望眼大门,还是没有等到那个身影。她来到座上,从口袋里摸出张纸,是之前求签,“看朱成碧,寻仙问佛,错、错、错!”竟然说得分毫不差。
列车员吹响哨子,所有车厢门全部关上,到点,火车徐徐发动,程兰将那张签撕成碎片,伸出窗外,冷风下子将它们吹走,就像那些彼此亏欠,无踪无际。
李琅玉在这时赶进来,他气喘吁吁,挣开检票人员来到站台,看着火车在自己面前缓缓发动,十几节车厢号码晃眼而过,他迈开腿,奔着前行方向追去。
“拦住他,拦住他,他没票!”后面有人大声喊道,以为他要逃票上车。
”乔广林撇撇嘴,以为他假作清高,“人都擅于趋利避害,不说别人,你外祖父他也是个嫌贫爱富。”
这意思是指李琅玉父亲,其实傅平徽家境在皖南带是不错,往上数三代是徽商,只不过他自己中途改道学戏。李琅玉明白这“富”,但不知道他说“贫”是谁。
“你什意思?”
“没什。”乔广林将暖手火炉抱在怀里,似乎不打算深挖这个话题,“昨天你不在时,程家有个下人来找你,程兰那丫头好像要离开北平。”
李琅玉惊,根本没反应过来,上次与程兰见面,她也没提过此事。“什时候走?”
可这些哪里能阻止他,那是他在北平唯血亲,可如今也要离开这座城市,不要他。列车越来越快,让他希望渐渐消亡,终于,在远方盘旋升起烟雾中,他悲切地嘶喊出那个久违称呼——“姐,姐!”
可是,就这点毫不起眼情意,也还是被渐隐车鸣声卷走。李琅玉空洞地望着前方,日光晴美,但照不到他。
回到乔家是下午三点,大厅里没有个人,显得很落寞,他简单吃几口饭便回到自个屋里,情绪仍然处在懊丧中,趴在书桌上只打算小憩,但醒来时已经到深夜,房间没开灯,漆黑片。李琅玉摸索着去找开关,手
“今天中午,这会儿火车快开吧。”
北平车站,拨又拨人提着箱子,扛着麻袋拼命挤上车,每节车厢门口被围个水泄不通,广播员播报半小时秩序守则,没人在听,列车员是个年轻小伙,口哨吹个不停,根本压不住这场面,最后是列车长带着十几个人,动用武力止住混乱。
这班车开走后,站台地上片狼藉,刚刚喧闹拥挤就像烧开沸水,从炉子上拿下来后归于平静。程兰拖着行李坐在长椅上,她已经看五次手表,可门口来都是张张陌生面孔。
远处亮灯,下班车马上进站。站内只有二十几个人,个卖水果阿婆问程兰,姑娘去山东干什,那边还闹着,现在大家都去南方沿海城市。
程兰说,离开北平,在哪都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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