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这缘故,程翰良抱李琅玉上楼时,楼梯踩得格外小心。李琅玉抬首望他,轮廓已经隐在这晦暗里,瞧不清楚,只能听见对方吐息声。
“张管家说你那几天都没睡觉。”
程翰良道:“该做。”
简简单单三个字,也没想让他回应。
“为什?”他这追问道,然后听见声轻轻叹气——“大概是……智勇多困于所溺。”
“那又怎样,都捂出霉。”这句好像带点小性子,程翰良眼里盛遮不住暖意,说,好。于是他弯下腰伸出手,而李琅玉在同时间侧过身去,朝上方伸出手臂,刚好错开。
两人均愣,程翰良意思是“抱”他下去,而李琅玉意思是“背”他下去。这误会僵持几秒,两人互相瞪视,最后还是程中将先服软,让他趴在后背上,带他下二楼。
院子里是湿润泥土气息,凉飕飕雨水随风飘到脸上,程翰良拣来张椅子,让李琅玉坐在屋檐下。两个人静默无言,大有“任阶前到天明”意味。
四月气温已经开始回暖,最典型便是白日时间变长,夜晚来得比以前迟。天色完全变黑时差不多过去两个多钟头。院子里玉兰花谢个冬季,终于重新绽模样。
“走之前问候下于秘书,冯尚元已经被收押,他儿子也不好过,听说d,y犯好几次。”
李琅玉心头震,手指不由抓紧几分,他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,或者说他从来就没看懂过。折磨他是程翰良,慰藉他也是程翰良,侮他辱他是程翰良,疼他怜他亦是程翰良,那到底哪个才是真?
程翰良抱他进卧室,将他放在床上,“去下面拿根蜡烛,你先等会儿。”
卧室里门窗紧闭,此时已经近乎全黑,只能看见有身影在晃,接着便是渐行渐远脚步声。就是这样环境里,李琅玉无端地有些紧张,那句“智勇多困于所溺”仍然萦绕在脑海中,像是元宵里灯谜,而他成破局人,可最后,谜底不是激昂人心壮言,也不是晦涩醒世警句,而是句温柔情话,这太不像样。
就在他这般胡思乱想时,门口有道微弱烛光。程翰良托着烛台,步步走过来,光晕打在他俊
李琅玉听程翰良跟自己交待,起初脸上无甚表情,过很久才回过神,自个儿琢磨阵后,也不发言。屋檐上方有零星水珠被吹到头发上,他久居不出,如今在这阴冷雨天里,皮肤苍凉地泛白。程翰良见状,想抱他起身,李琅玉后知后觉意识到,仍然不肯。
“琅玉,下来时让你,这回你也让次。”这明明是句请求,却被程翰良说得理所当然。
李琅玉找不到借口,便只好作罢。
程翰良将他抱进屋时,发现里头暗沉沉,竟然没点灯。他在客厅里喊声许妈,半晌才隐约看见许妈从后面走进来道:“四爷,今儿天下雨,这派都停电。”
“找几根蜡烛,把这点上,会来取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