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熙眸光闪动,眼底是惊慌和冰凉:“你此番被加封字亲王,于异姓而言,已是荣宠无极,封无可封,赏无可赏。史书里,走到这个位置,下步就是夺去兵权,拿掉性命。父皇心狠手辣,绝不会手下留情。大义灭亲事情,他都做得出来,你个异姓王脑袋,于他而言不足为提。”
宋北溟手指燕熙脸颊说:“与父王母妃不同,不会坐以待毙,西北边境还离不得,陛下若为着江山,也不会在此时发
邵亭最怕就是给宋北溟这封圣旨,声音颤抖地读:“宋北溟屡立战功,加封正品安王,辖制西北全境,赐八蟒四爪蟒袍,命驻守边关,非召不得入都。”
夜风呼啸起来,把门窗拍打出惶然声响。书斋里灯烛点得足,把人心思照得纤毫毕现。
“非召不得入都。”燕熙重复着这句话,冷笑起来,“父皇这就忌惮上梦泽?”
邵亭哪敢接话。
燕熙在打眼烛光下,望住宋北溟,话却是对邵亭说:“你回去,告诉父皇,若他要把宋北溟留在西北,那孤也不必回去。”
邵亭不知内情,只能拣着有限信息回话:“属下不知,只听明忠公公说,夜长梦多。”
燕熙又问:“可还有旁信给?”
“有!”邵亭庆幸自己多手准备,挤出笑意说,“属下出都前去见裴太傅和商少傅,两位大人有信给殿下。”
燕熙接信,看完两封信后,面色更加难看。
裴太傅说“盼归”,商白珩说“速归”,两位恩师也致要他回都,想来靖都形势异常,必须得回。
邵亭谨小慎微地说:“殿下……这……这属下可不敢说。”
“你先下去罢。”宋北溟对邵亭摆摆手,他叹息着握住燕熙手说,“自古功高盖主都是大忌,陛下安排没有错。既然两位恩师都叫你回都,想来情势有变。微雨,你是该回都。”
邵亭感恩地瞧眼宋北溟,快速地退出去。
“阿溟。”燕熙垂着眸,在明亮烛光下他皮肤苍白,他神情有难舒沉郁,说话声音都是疲惫,“不能听父皇话。前脚离开,后脚父皇就会派人到西境和北原搞些上不台面手段。五年前云湖保卫战,失去老王爷和王妃;谁也不能保证,如今西境战场会不会又失去个王爷。大靖只剩下你这个王爷。”
宋北溟发觉燕熙手在颤抖,他倏地明白燕熙在担心什,忙托燕熙脸,用力地注视着他说:“微雨,你看着。是宋北溟,除非自己想死,否则这世上还没有谁能奈何得。”
可是……
燕熙把信纸压在案上,没说话-
邵亭得不到燕熙应允,只怕这差事是要砸他手上。他冷汗滑到脊背,手上捏着另份圣旨实在烫手,燕熙和宋北溟是大靖除天玺帝外最尊贵人物,他哪个也开罪不起。
可事情还是要办,他望眼宋北溟,欲言又止。
“念罢。”宋北溟掀袍跪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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