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北溟熬大半夜,刚睡着,这微小动静叫他骨碌惊醒,他双臂撑在燕熙两侧,看到燕熙恢复清明双眼。
他阴云密布几天脸霎时浮出些许喜悦,好似怕打破这来之不易好转,轻声说:
燕熙闻着宋北溟气息,“枯”似乎比从前浓郁,燕熙边手被固定住,他身子动不,侧脸贴在宋北溟手心,虚弱地点头。
宋北溟端榻边水,用小勺喂燕熙喝小半杯,说:“你这看着,是梦到?”
燕熙苍白脸上,漆黑眼睛是唯颜色。
他怔怔地望着宋北溟,想说什,可他没有力气说出来,只能无声地哭。
宋北溟被他哭得肝肠寸断,轻轻地为他拭泪说:“不哭,等你伤好,什都给你。”
小世子轻松使力,便把燕熙拉上马背。
北风惊雪怒嘶仰蹄,在遽然变急河风里,把燕熙带走。
而河面倒映出来,是两个迎风驰骋高中生。
穿着蓝白色校服他们,像是要迟到,赶去上学-
燕熙这回梦里只有宋北溟。
青春阳光模样,莞尔道,“而你这生,都将快乐。”
“你这个人很奇怪,”小世子听不见欢喜,反而很生气地说,“很讨人嫌。”
燕熙扑哧笑问:“哪里讨人嫌?”
“你明明身居高位,还要装作弱小无助。”小世子皱着眉说,“你眼睛说要杀,却还在向示弱。你是个奇怪又难以对付人。”
“你最好趁现在杀。”燕熙想到曾经自己确实是这样对待宋北溟,他忍俊不禁地注视着小世子,脸上笑意缓缓淡去,沉声说,“未来你更杀不。”
“不……要……。”燕熙喉咙烧得难受,还是哽咽地说出这三个字。
他已经还不起-
燕熙烧七日。
他比上回病得还要厉害,待他终于退烧之时,人已经瘦得只剩下薄薄层,抬手时指节发白,仿佛碰就要碎。
他在这天黎明醒来,很轻地勾住宋北溟搭在他身旁手指。
醒着时候是宋北溟在唤他,睡着是宋北溟在抱他,他恶梦都被宋北溟赶跑,宋北溟主宰他切。
他汗涔涔地在梦里醒来,扭头就碰到宋北溟脸。
宋北溟在夜里也睡不实,燕熙动,他就坐起来。
夜深,屋子里也留盏灯,远远地搁着,轻微能视物。
宋北溟俯身,拨开燕熙又湿发,试试额温,燕熙似乎退些热,他很轻地问:“又做梦?”
悲风抬起,刀鞘上古朴纹路像是有神秘力量。
悲风没有出鞘,而是停在燕熙身前,小世子说:“这里危险,不能趁人之危,先带你离开,再杀你。”
燕熙回头,看到河尽头隐隐露出角白帆,是他等船来?
小世子见他往河走,说:“你要上那艘船吗?不跟走吗?”
燕熙犹豫着,他想上那条小白船,可是又舍不得宋北溟。他回头瞧好几眼,最后还是把手放到刀鞘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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