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筠摘官帽站在阶梯下,这已经是他能走到最近位置。就像皇贵妃走那夜样,他被不留余地地拒绝,再也没有机会走近。
他瞧着那雪花被风卷得乱舞,忽然生出万念俱灰疼痛来。
他已经选择放弃,只想远远看着燕熙,可若是连这也不行,这红尘实在令人绝望-
小夏先生和周慈诊治时,上来就让宋北溟喂血。
两个都是名医,对燕熙伤势处理果断又迅速,治疗时伤痛被控制在最小,药很快就被喂进去。
竹宅里摒退无关人等,内院里水和药像流水样送进去。
里头两个大夫,宋北溟又凡事亲力亲为,望安在里面帮不上忙,外头又有温演和韩语琴在张罗。望安年纪最小,哭红鼻子,见里面又端出来血帕子,忍不住用力地抽泣起来。
有人停在他面前,说:“不许哭。”
望安惶然抬头,看到是梅筠。
梅筠大约是急赶来,连官帽和官服都没来得及换,此时官帽歪,官服也乱,他站在雪地里,官帽上层雪,眉毛和鬓角也挂着争,袍摆和皂靴沾满泥泞,脸色异常冷峻。
皮沉重,看到雪花绽在空中,很轻地扯下嘴角:“下雪。”
“从漠狄来雪。”宋北溟贴着燕熙额头说,“不要睡,周先生在候着,小夏先生也到,微雨不会有事。”
燕熙累且困,缓缓闭上眼,又被宋北溟喊醒。
北原王府和东宫暗卫死命护着两个主人,宋北溟在上马前说:“个不留。”
众人如芒在背,肃然应声。
小夏先生还给燕熙施针,强提燕熙气血,周慈给用上安神香,两个大夫再三检查,这才挑帘子到外间。
周慈对枯荣理解不如小夏先生,没敢多张口,小夏先生说:“半断手掌和脱臼手指都固定好,三个月不能用,以后怕是不能拿刀。手臂上伤也缝好,不要碰水,得仔
梅筠看望安又要落泪,加重声说:“殿下不会有事,不许哭。”
五年前望安在皇子所当差时,时常与梅筠打交道,他因着燕熙与梅筠决裂之事,很长段时间不给梅筠好脸色看。直到来西境,在总督府里时常照面,又看燕熙对梅筠不再冷言冷语,望安才偶尔与梅筠打个招呼。
但私底下说话是没有。
时隔多年,梅筠又像当伴读时那样来管束望安,望安时怔住,竟是想张口反驳。
梅筠苦笑声,知道燕熙身边宫人都厌烦他,他在这些曾经喊他公子人眼里,身居高位、正二品大员皆无意义,他始终是那个不懂疼人负心汉。
北风惊雪如箭腾出,宋北溟路叫着微雨,不让燕熙睡-
竹宅里早得吩咐准备好药和净水,周慈和小夏先生看到燕熙时骇得脸都白。
燕熙被送进竹宅时,连唇色都苍白。
他见着周慈,目光已经很难对焦,他很轻地拉住周慈衣袖,示意周慈看他手上带血布条。
周慈在那刻脸色刷地煞白,他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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