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北溟寸步不离。
他见燕熙时而说梦话,知道燕熙被恶梦魇住。他想弄清到底是什叫燕熙难以释怀,附耳去听,燕熙又委屈地把唇抿上。
燕熙不肯叫人听,连梦中都下意识地避着人。
宋北溟心中更加疼惜,燕熙大约有什苦处,是绝不能向外人道。
是什呢?
宋星河从病榻上起身,抱起新生儿。
靖都这日阴霾在婴儿啼哭声中,终于驱散此许。
只是天玺帝仍未醒来-
西境,临冰镇。
燕熙已经高烧两日,日夜被困在恶梦中。他单薄地躺在软榻间,身边时时都有人,他却孤独地在死气沉沉梦里彷徨。
“今日汉阳老将军来此巡楼时,是你全程陪?”
这问题冯超今日已经回答过多次,有无数双眼睛做证冯超当时没有做过任何出格举动,他答案无懈可击,是以他轻车熟路地回答:“是。”
他以为会像之前糊弄其他人样,轻轻松松应付掉淳于南嫣。他甚至已经开始庆功,因为等淳于南嫣这个级别人物来问过之后,他嫌疑大约就彻底消。
然而他没有机会庆幸。
冯超话刚落音,便见淳于南嫣端庄得体笑意转眼变成冷怖,他心头骤跳,根本来不及深想,只见眼前银光闪,接着脖子凉,他甚至没瞧明白淳于南嫣如何出刀,头颅已经滚地。
宋北溟以为自己已经能设身处地理解燕熙,可燕熙这场急病叫他隐隐知道,自己似乎还徘徊在燕熙心门之外。
宋北溟并不气馁,他遍遍唤着燕熙,怕燕熙在梦里找不到回来路,他面额贴着燕熙脸,很轻地说:“微雨,回来。”
宋北溟紧紧地握着燕熙手,像是牵着人往前走样,说:“微雨,大胆地往前走,有给你开山劈路,谁要敢拦你回家路,就杀他。就算是神仙和阎王也休想阻拦你。回来,微雨。”
回来,微雨。
宋北溟要心疼死
周慈用很多药,针也施过多回,日间看着烧退下去些,到夜里又滚滚地烧起来,喂进去什都吐出来,吐到最后只剩黄水。
宋北溟衣不解带地守着,燕熙吐回,他就轻哄着再喂遍。
宋北溟抱着燕熙。
他刻都不敢闭眼。
燕熙曾经那充满旖旎之色眼角眉梢,此时浸着都是苦楚,人像是中秋夜里那片满月旁薄云,风吹就能散似。
血从冯超脖颈豁口喷出,溅得满地都是,他头颅滚到淳于南嫣脚边,被淳于南嫣冷漠地从高高石阶上踢下去。
这幕在众官兵眼前乍现,众人不及反应,眨眼间全被那飞溅血糊懵。
淳于南嫣懒得擦刀,鲜血从刀身滑下,她天姿国色脸上是能杀人冷戾,对着众官兵冷笑说:“本宫奉陛下之命,暂行五城兵刀司都指挥使之职,你们谁有异议?”
官兵们胆颤心惊地跪地-
汉阳老将军和汉临漠殉国消息被严严实实挡在北原王府之外,汉临嫣在这日夜里产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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