援兵在雨里走得很慢,半天只走五十里。
汉临漠勒马挥停队伍,骏马前蹄踩在水里,传说中仙女湖瞧不清真容,水已经漫出来,眼望去茫茫片,分不清湖岸分界线。
方循骑马跟在汉临漠身后,他被临时调为副将,来之前受宋北溟嘱咐,要寸步不离护着汉临漠,还要领着原踏雪军将士们照应好其他兄弟。
湖水澹澹,在雨里开着水花,可它绝不似表面那样柔顺,方循在北原见多雨湖溺人之事,皱紧眉。
踏雪军也有无能为力之处,虽然可以用北原云湖地形做参考,但踏雪军没有来过西境,单靠比照
严瑜倏地瞧住魏泰,他们在被风吹乱雨势里陡然变色。
如果这样,援兵就危险-
就在此时,那边漠狄军队动。
漠狄在后撤,骑兵先退,投石车和步兵还停在原地。
“他们只退两万兵,留下四万兵是为堵着不让们出营。”魏泰探身在雨里,眉拧到起,“他们确实要去打主营来援兵!”
挥军入京,他吃太子粮吃得忐忑,武将忠诚折磨着他。
他听得懂严瑜意思,他这是愚忠。
他理智上知道形势比人强,如今太子殿下是西境主官,不听太子,他们西三卫连根草都不是,严瑜判断合情合势。
他信严瑜,是因为严瑜总是对-
雨势略减。
严瑜想到更要紧地方,脸色陡变道:“如今西境不仅兵力不足,将也不够,主营能派出来主将不多。”
魏泰道:“能领四万兵以上将领确实不多,瞧着只有宋小王爷和汉都统可以。”
“你现在知道?”严瑜意有所指地说,“太子殿下治下西境,是会为救友营调动统帅级别主将。”
魏泰面色尴尬地点头:“没有不敬太子殿下意思。”
严瑜脸色沉郁,他望向雨帘里动静,两倍于西三卫兵力,堵得他们连营门都出不去,他望着魏泰,面色出奇冷峻地说:“汉都统和宋小王爷,他们任何个出事,都会搅乱大靖政局。武正,是时候亮出们忠心。”-
魏泰看漠狄兵还伏在神机大炮射程外,他于打战上老道敏锐,站在雨棚里,伸手接着豆大雨滴,喃喃自语道:“他们在雨里淋着,是在等什?”
严瑜站在里侧,斜雨被魏泰都挡,他在吹进来雨雾中,略沾水汽,他也瞧不明白,不解地说:“他们再等下去,援兵就该来,难道不怕被前后夹击吗?”
“等援兵……”魏泰捕捉到不对劲地方,“他们为何不怕援兵来?”
“漠狄有六万兵,主营只要派四万兵来,加上咱们两万兵,又有神机炮掩护,只要援兵到,漠狄就失偷围先机。”严瑜推演着形势,“然而漠狄仿佛胜券在握,或许他们并不止六万兵?”
“那也不必等到援兵来再动手,徒失时机。”魏泰咀嚼着时机这两个字,猛地想到什说,“除非他们时机不在西边三卫,而在援兵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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