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青时愣下,惊惶于商白珩竟然知道他曾经与燕桢有过来往,他时羞愧难当,轻咳声说:“从立储大典起,长公主便称病不出。”
商白珩盯着弘德殿说:“是啊,立储大典乃是朝廷大事,长公主便是病得再重,也会尽力露面观礼。知猷,你说,那弘德殿日日紧,里头有人?”
时至立秋,暑意未退,此时日头正好,裴青时却从商白珩问话中感到隐匿又凛冽寒意-
这日散值前,有关西境招贤令从吏部发出。
国子监里学生多,顿时炸开锅。大家在外头议轮,在番激昂陈词之后皆是保守地没有表态,神色各异地回到寝室,小范围压低声音讨论:
这话显然是搪塞,裴青时想不明白商白珩这般平步青云还有什不顺心,可再深话已不便再问,他只好再提醒道:“突然早生华发,总归还是反常。如今内阁诸多事务皆离不得你,你紧着自己身子,便是紧着公务。”
商白珩笑笑说:“谢谢知猷提醒,得空便去瞧大夫。”
他说是客气话,大夫是不必瞧。
他近日连酒戒都破,他连在信里都不能说个字想念,唯放纵便是夜深人静时独酌。
不敢多钦,浅浅几杯,离醉还很远,却能给他些许暖意。
到裴青时身上说:“知猷,你如今替凌寒盯着户部,西境粮饷之事,还需你多上心。”
裴青时正色点头:“凌寒给来信中也时常叮嘱西境账,西境难,晓得利害轻重。”
商白珩面色舒展说:“辛苦你。”
“都是份内之事,何谈辛苦,道执言重。”裴青时望向商白珩,哪怕日日见着,他还是会被商白珩白发惊着。
商白珩今年才二十九,比他还要小两岁,却先白头发。裴青时打量商白珩官帽下遮不住青白发丝,左右想不明白,为何会突然早生华发。
“西境如今空缺多,只要去,老老实实从知县做起,要不多久便能升迁。而且主官还
他病在心事,不断心事,这发怕是黑不回去,而他夜愈发凉,没有酒暖身,夜里难睡。
戒不掉酒,更断不心事,商白珩知道自己大约是做不圣人。
做不便做不罢,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,商白珩已经知足。
商白珩很少在白日里释放心中情思,此时意志稍松,便意识到自己松动,敏锐地封锁心神。
他目光转回弘德殿,琢磨着说:“知猷,你有多久没有见到长公主?”
他近日与商白珩走得近,慢慢说得上些私密话,也就问:“道执,瞧着你最近白发又添些,没找大夫瞧瞧?”
商白珩略沉目光。
八月初风势里已掺进些许西风,他已经与燕熙分开月余。他从未与燕熙分开这般久,以至于在每日公务之余,尤其是晨昏时刻,他总会望着西境方向出神许久。
白发何处来?
商白珩轻笑道:“大约是被风吹罢,发白并不伤身,不碍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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