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北溟唇边泛起阴寒笑意道:“北原有二十万兵马,是大靖北边屏障。从前还有姜西军威胁,如今姜西军没有,北原家独大,朝廷这时候想要动动手指头就拿掉北原兵马?哪怕只是动北原三万兵,也是不成。踏雪军兵卒都是北原安身立命之本。”
汉临漠勃然大怒,指着宋北溟骂道:“你何敢如此口出狂言!你当北原是你私土?踏雪军是你私军?普天之下,莫非皇土,普天之下,莫非王臣,你竟敢与朝廷锱铢必较到这等地步?”
“可是朝廷有把北原当作皇土?”宋北溟仰头,据理力争道,“踏雪军年军粮要百四十万石,因着北原是封地,不像各地卫所那般有官府供应,全是北原自己养。踏雪军二十万人,年军饷要四百万两白银,朝廷年只给五十万两,空缺着银子全由北原自己挣。每当论到银子,有谁把踏雪军当作朝廷兵?”
“宋北溟——”汉临漠俯视他,压低声音质问道,“君臣父子于你而言都文不值吗?”
“君臣父子?”宋北溟冷笑着起身,直视汉临漠道,“宋家为朝廷,已经失去父母,现在朝廷要跟讲父子?”
丹书铁券,子子孙孙犯律不得加刑,诸罪皆宥,免于死刑。”
宋北溟长长地吐出口气,直视着汉临漠说:“得这谈才行。”
汉临漠听得面色铁青,偏偏宋北溟字字句句说都是实情,想要兵不血刃地褫夺兵权,朝廷是得给出真金白银和世代尊荣诚意。
可是,汉临漠还是感到被冒犯。
他言辞里说着不谈私情,到底心中还是在意宋北溟与燕熙私情,此时见宋北溟说得如此公事公办,不由暗骂宋北溟是个狼心狗肺东西。
宋北溟眼里升起癫狂,他旦想起那场兵败,怒火就要烧得他失去理智,他咬牙切齿地说:“五年前,因着权力倾轧和某些人卖国求荣,踏雪军在云湖保卫战中,死五万人!同袍和父母都没能回来。那场战本不该败,北原做错什,要为朝廷内斗流血?五万人血是根刺,深深地扎在踏雪军心里。活下来人,永远无法释怀。从那日起,北原便只信自己。踏雪军汲取那场兵败教训,实现自给自足,终于不用靠着朝廷。”
“放肆!闭嘴
汉临漠又气又恼,替自家徒儿感到不值。
他嚯地起身,双手成拳,眼瞪得铜铃大,以他脾气好声好气憋到现在已是极限,当即就训:“为人臣子,怎可只谈私利?!”
“私利?踏雪军于北原只是私利吗?”宋北溟不卑不亢,反驳道:“踏雪军为大靖死多少人?北原花多少银子?有人算过吗?朝廷掩耳盗铃,不肯也不敢听北原这些年牺牲。凭什们有牺牲还要捂着嘴?要求朝廷厚待,是北原应得,这有错吗?”
汉临漠被质问得无话可说。
可他不赞同身为臣子与朝廷争长论短,这有违礼制,汉临漠怒火中烧,喝道:“你这是不顾君臣之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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