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熙手肘撑上案沿,微倾身瞧过去,隔着纱幕,都能让人感受到他有恃无恐,他说:“那你们大可去找旁粮行,看看有谁有能耐供你这大货。只是,你们漠狄不产粮食,敢说,若不卖,你们眼下是找不着能卖粮行。”
邬枭感到某种类似鹰隼盯着猎物视线,他竟是不由额头淌下汗来,强自镇定道:“钱、白二家并未拒们,只是暂时未应罢,你们河清号也别太得意!”
燕熙轻哼声,坐直身子:“告诉你们吧,钱、白二家今年怕是不敢应你们。他们粮食大部分都存在北原,可是娘子关现在不放粮通行,他们粮运不过来,绝计不敢应你们。”
邬枭
意,于国于边皆是有功。而且钱、白二家能卖粮食,怎,们卖不得?”
燕熙那种又轻又BaN漫语调,叫人听,觉得他高高在上得理所当然,不由便想让着他。
邬枭在与燕熙交谈中,不知不觉地降语调,好似在燕熙面前连大声说话都是怠慢唐突,他听出燕熙不悦,不由自主蔼声道:“卖得卖得。只是现在都传说你们大靖与漠狄要有战,你们粮商现在还敢卖浪给漠狄,不怕朝廷问罪吗?”
“倒想问问邬老板,你们是漠狄粮商,你们说今年到底会不会打战啊?”燕熙像是很好奇地问,可他又像是满不在乎,问完,自己先轻笑,他也不等回答,径直说,“钱、白二家都卖多少年粮食,他们没被问罪,们还有什好怕?再者,手底下陈粮只能放两三年,再不出手,那五万石粮食就要烂在手里。放眼大靖,现在上哪找那大买家?”
邬枭却听得身上紧,若不是燕熙后面表现像是开玩笑,他都要怀疑河清号是否还有着朝廷探子,他略过那个问题,接燕熙话说:“你们新总督或许会买。”
“河清号早就去问过,总督府意思是要赊账买粮。”燕熙轻呵声,很不屑地说,“们早就摸过,西境没有多少兵,就算买军粮也买不多少;而且总督府没钱,西境这几年早被掏空,朝廷赊账,就是空手套白狼,们可不想做这全赔本买卖。送个万石粮食给官府,算是尽本份和情面,再多没有。”
燕熙这话说得刻薄又毒辣,听得邬枭悚,忙去看邬森,却见邬森噙着玩味笑意,似是对这神秘大老板当真生出好好做生意兴致来。
邬枭赶忙尽职地接话道:“那你就不怕卖给们后,们不认账?”
“赊账买卖们概不做。你们若是想着赊账来谈,今儿便是白谈。”燕熙说话就要起身,“不如你们去找能赊账粮行谈罢。今儿浪费彼此时间,以后也莫要再见。”
邬枭感到燕熙强势冷漠,他做多年粮食生意,便是在钱、白两家面前,也从未放下过身段,此时竟被个新粮行主子如此不当人看,时气得瞪目,凶狠地道:“大靖可不止你们家粮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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