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青时愣,有些窘迫地道:“是。当时只是权宜之计。父亲也知道,若没有萧家支持,当时绝计无法升至尚书之位。朝政混乱,若固守陈规,蛰伏日久,于是无补。”
“你已当家作主,为父早管不你。”裴鸿面色沉郁,“只是样,你是不是有意内阁次辅?”
“儿子……”裴青时沉默片刻,终是诚实地道,“是。”
裴鸿敛色道:“为父劝你打消念头。“
裴青时听此,手上紧,折子被他捏得变形,他猛地抬头道:“经今夜事变,萧、吕必被清算,韩家亦是自顾不暇,儿子料想,今日早朝内阁必定换员,萧宏、吕标已被锦衣卫逮入诏狱,温演受韩家连累必被弹劾。如此,内阁只剩下梅首辅和,再入新员,论资也该
深夜时,裴青时才拖着疲惫身躯回府。还有许多事情未料理,他到家也没去休息,拿着打折子,径直去书房。
意外地看到老父亲坐在书案后头等着他。
裴青时立时行礼喊道:“父亲。”
裴鸿道:“今日工部人都守住?”
裴青时道:“儿子亲自守门,没放个人出去,也没让内外接应,所有来寻人,都请到偏殿,现在人都交给锦衣卫。”
低眸,沉着脸半晌才道:“父亲,可是他身受重伤,担心去晚会出事。”
“可你去又有何用?你带去孙大夫,就能比派去王府御医管用?况且,秦王肯见你见吗?”梅辂语重心长地说,“你素来识大体,何时变得如此拖泥带水?”
梅筠被父亲训斥得脸上通红,可他没有改变主意:“父亲,从前负他良多,他五年不肯见,便是还在气。此次他在岳东郡性命攸关,如何能安心在靖都筹谋仕途?人总该有所取舍,父亲,不想再负他。”
梅辂知道儿子早早立志,克己自省,事事分得清轻重,心无旁骛。便是遇到什喜欢,儿子也会极力控制,绝不耽误读书做事,从不叫父母操心。
这此年来,儿子事事都出类拔萃,可父母看他越发老气横秋,既不结交朋友又不肯议婚,便知道他心中有苦楚。
“那些想要偷溜或是与外头接应之人,全部都要彻查。”裴鸿道,“你可知要查何事?”
裴青时沉吟道:“儿子瞧着此事与先帝有些干系……”
裴鸿点头:“那为父便不多言,你且往细办。”
裴青时应。
裴鸿盯着自己这个路平步青云儿子,倏地沉脸色道:“你晋升工部尚书时,曾受过大长公主恩惠?”
从前儿子当着伴读时,即便每日烦扰又时常生气,到底还有些少年人该有气性,如今他已经许多年没见着儿子松快过。
梅辂叹口气说:“既然如此,你再等等,至少等早朝过。”
梅筠焦急道:“父亲!早朝怕又是许久,儿子当真等不。”
“父亲并非反对你去找他。你若肯信父亲,便等着去上早朝。”梅辂道,“到时,你自知晓父亲用意。”-
裴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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