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斓顿住脚步,他郑重地瞧着燕熙,声音格外沉:“是。只有锅参,才能叫他们无暇反应。”
燕熙也收住步子,拿伞挡住远处侍卫探究视线,道:“可若是参不倒,他们必定纠集反扑。”
文斓在伞下神情严肃:“时机难得,微雨,你寒窗十余载,不就是要为民请命?”
燕熙亦是肃声:“大事要成,得徐徐图之。你要参人众,未有全盘谋划,极易有失。”
文斓沉面思索,踱步前行。
燕熙撑着伞与文斓同往前走。
大殿前广场空旷人少,走起来费些时间。
只稍压着点声音,旁人便听不到,倒是说话好地方。
燕熙低声问:“陛下可有处置?”
文斓摇头,丧气地说:“多数是留中不发,只有些无关痛痒批‘知道’。”
文斓因是户部都给事中,和燕熙从前样,品级虽低也要来参加早朝。又因六科监管特殊职能,六科都给事中可以直接参加天子朝会。
是以文斓官职虽在燕熙之下,今日却是在大殿里全程听朝会。
散朝出殿后,文斓便守在玉阶下,等着燕熙。
他兴奋地说:“今日早朝参劾半数三品以上*员,实在是大快人心!”
燕熙手上捏着帕子,闻着药香面色渐渐放松,久热之后,他声音有些懒:“听说里面也有你折子?”
燕熙举伞与他并肩前行。
他们走出很长段路,在过金水桥时,文斓站
燕熙沉吟:“若陛下有批红,你折子就会转到内阁,之后刊发各处传阅,你参谁,便众人知晓。陛下留中不发,是在护你。”
文斓先是点头,又是摇头:“若所参皆无果,所行之职又有何用?既为臣子,不能替君父分忧,还让君父凭添顾忌,又有何用?”
燕熙劝道:“大靖二百余年,积陋成疾,治理之功不可能蹴而就。你报之事,陛下心中知道既可。只需静待时机,旦时机成熟,可图击即中。”
文斓眼中烧起光:“现在就是时机!那些蠹虫大多陷于此次监察风波。今日早朝许多人因私德被参,皆被勒令散朝后在家中思过,此时正是时机!”
燕熙越听越不对劲,眸光微敛,试探地道:“文兄,你想把他们都参?”
文斓点头,四下瞧瞧,边走边小声说:“户部既为地官,掌财税、户籍、山林牧鱼、盐泽、产出等,其中油水极多。在户部瞧这些日子,发觉那些人早对下面人孝敬冰碳习以为常。更有甚者,当着面,也不收敛。”
燕熙听微微蹙眉,心中也是不喜。
工部因着主事修缮工程,少有往外发钱,多是找户部要款,每次去户部要账都要蜕层皮。如此,倒是比户部少许多银钱往来之事,受贿贪墨之事便也少些。
燕熙把伞往文斓那边送送,提醒道:“文兄,这些事,你日常给陛下呈报中,可有提过?”
文斓半边身子阳光被伞挡住,面色略有舒展,点头道:“五十都报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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