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茶壶烧在红炉上,用是猛火,此时又已入夏,方循匆忙间手甫沾到那壶柄,便是阵血肉烧糊焦味。
好在他身手迅捷,回身扯案上块棉布,握住壶柄就往外跑。只是满院里都没找着有水地方,转头再往厨房里跑,总算把茶壶按进水缸里。
可是,那固本茶药味已缭得满宅子都是。
烧透药材,药味又浓又烈。
燕熙在那药味冲过来时,咳声,立时捂住口鼻。
他只装作不知,恭顺地垂着头,心情却是格外舒畅。
这样距离,闻着宋北溟身上药香,不远不近,正正好。
燕熙平素懒得与人多费口舌,此时真恨不得叫宋北溟多留片刻。
他正想逗对方再说点什,那边宋北溟毫不留恋地喊:“方循,走。”
燕熙意外又可惜地想:这就走?小夏先生说要他们好好相处话,宋北溟忘记?
燕熙只作听不懂,可怜地说:“来不及,参个正三品大员,脚底下湿透,回不到岸上。”
宋北溟微妙地笑声,他虽坐在轮椅上,语气却尽是上位超然:“参别人不好说,参刘秉还好。他这人是墙头草,哪头给好处就帮哪头,你参他得罪人虽多,却不至于有谁要置你于死地,至多叫你吃点苦头。参别人就不好说,下回想参谁,真不叫本王替你参谋参谋?”
燕熙答非所问地说:“哦,那下官放心。下官之前好害怕,以为已经被人记在生死簿呢。”
宋北溟冷脸,肃声问:“你别净扯些旁。本王问你,下个参谁?”
燕熙无邪地说:“下官权责有限,这可不能告诉小王爷。六科直受陛下节制,不该向除陛下之外人报告,小王爷别为难。”
他最怕这些活血壮阳药,平日里避之不及,猝然闻着如此浓烈焦味,顿时五
方循跳出阴暗处,跪在宋北溟前行礼,起身便要推宋北溟轮椅。
就在此时,股焦香炸出。
宋北溟和燕熙皆是眉间蹙。
宋北溟略显枯槁手指上青筋微微跳动,爆喊声:“快,把烧糊固本茶倒!”
方循嗅觉不如他二人,他此时才闻到,立刻起身,往厅堂里跑。
宋北溟诘笑道:“好心劝不该死鬼。看来本王这个郡王在宣大人眼里,也是文不值。本王次次向宣大人示好,宣大人皆是看不上。也不知道宣大人胃口有多大,要找多大靠山?眼光太高吧,不怕摔着?”
燕熙乖顺地说:“小小七品官,在靖都里是被踩在脚底下货色,谈不上摔吧?”
“看来又白费口舌。”宋北溟遗憾地说,“本王若不是瞧你考个状元不容易,身上又有着‘荣’,早就跟着踩你。是你命好,得好东西在身上,你若哪天走投无路,本王看在药份上,也会给你庇护。北原王府养个人还是养得起,微雨啊,你哪天活不下去,本王恭候大驾。”
宋北溟言至于此,已是动怒。
燕熙听出对方愠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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