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次离宫,只能带生活必备用品,只有几辆简单马车。
天玺帝态度十分耐人寻味,自废太子后,既没有再宣召见燕熙兄妹,也没有安排燕熙课业,甚至离宫这日连明忠都没有来送。
燕熙和燕灵儿在皇子所前上马车,行五人就这样启程。
燕熙垂眸没有接话。
燕桢儿没有让尴尬漫延,她轻描淡写地揭过这茬,与燕灵儿又说几句体己话。
燕熙余光观察着燕桢儿,心想:实在是不像男子。个人能十几年掩饰性别到以假乱真地步,其心性实在是深不可测-
“小七!”斜里鬼鬼祟祟地冲出个少年。
燕熙扭头,瞧见燕煦路小跑过来。燕熙不喜亲近,在燕煦熊抱展开时,错身避开,不冷不热地说:“你又逃课来?”
从十几岁起就服侍天玺帝,越来越瞧不明白皇帝心思,叫他害怕是,皇帝越来越阴晴不定,喜怒无常。
只有那日天玺帝控制不住冲过去扶住皇贵妃椁木时,才让他看到些许皇帝少年时动情样子。
那天,他听到皇帝轻声唤“雪儿”,看到帝王扶着椁木五指颤抖不止。
那日棺椁被笔直地送出神武门,天玺帝阴着脸站在深重门影里,整天再没有说过话。
那日风雪被吹走皇帝最后丝温柔-
“可不是?”燕煦苦恼地说,“你不去上课,太傅罚更狠,抄作业都是按百遍论。每夜里挑灯写到半夜。但是啊,还是挤出时间,亲手给你做个辟邪香囊,里面有各种佛香,还有手抄经文,还托人送出宫,请大师开过光!”
燕煦大约是在这特殊时期,唯能没心没肺对燕熙示好人。燕熙接过香囊,略温神色说:“心意领,你快回吧。出来时间短,还不至于被发现。”
燕煦却不肯走,笑着叉开话题:“听说皇陵附近是连片猎场,你到那里,可以打猎解闷!回头,在宫里也给自己寻个错处,叫父皇把也发配到皇陵去。这样咱们兄弟就又能结伴玩耍。你不做太子,也是个胸无大志,咱们兄弟辈子起玩儿。”
此时还未到纷争时,燕熙信燕煦此话出自真心,他原本想要敷衍两句就走,临开口时改劝道:“可不想辈子只和你过,你还是放过罢。”
燕桢儿端庄地立在旁,听着他们说话,温和地笑着-
燕灵儿被长公主接到重华宫住几日,燕熙在皇子所里收拾好,便接到明忠通知说皇陵那边安排好。
宫里安排马车,燕熙接燕灵儿,在重华宫外与燕桢儿道别。
燕桢儿病容未退,拿帕子捂着嘴咳几声才虚弱地道:“你们且去,缺什使人来与说。”
无论燕桢儿是真情还是假意,这些时日燕桢儿确实为承乾宫里外张罗,废寝忘食。这是实打实人情,燕熙还是得领情,他拜谢说:“承蒙长公主照顾,小熙谢过。”
燕桢儿苦笑声:“小七长大懂事,倒是与生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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