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有人从殿门里头出来,他们若无其事,各自转开-
明忠追着天玺帝回趟乾清宫,又调头赶回来料理后事。
头件事,便是宣读天玺帝那道“准”旨意:“准皇贵妃所请,革去皇七子燕熙太子之位。着皇七子与燕灵儿随椁守陵,暂扣皇七子亲王印宝,暂停应亲王供应,非准不得出陵。”
宫们人全皆震惊,呆立当场,面面相觑,久久反应不过来。
与此同时,闻立储之讯赶来姜皇后恰巧走到宫门口,她听到新旨,犹如当头冷棒又接浇盆热水般,被打得措手不及,她惊慌与惊喜交加,脚步乱,身子往后栽去。
可他跨出门,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再走远步,他望眼那冰凉月,没有人知道那刻他在怀念什。
他脸上只闪过须臾遐思,而后退到门影处,笔直站着-
梅筠请辞秦王伴读事,早传到人尽皆知。他如今无权出面料理燕熙事,可他不肯走,也没人敢为难这位梅次辅独子。
此时他执意守在这里,有人说他顾念旧主,有人说他虚情假意,他自己倒是不尴不尬地站在殿外,听着殿里头燕熙压抑地抽泣声,冷静地记着每个进出人与物事-
淳于南嫣也没走。
有个天青蓝身影却于人群中冲进殿门。
那人颦眉,瞧向抱在起兄妹,放慢脚步,停在燕熙身后,改从前冷淡,而是竭力轻柔地唤:“殿下。”
“你出去。”燕熙对梅筠声音本能地厌恶,可他身体里原主爱意却极度渴望那人安抚。尤其是在极度伤心之下,原主格外想要心上人安抚。
这种焦灼矛盾让燕熙难受得拧起眉。
燕熙凶狠地喘口气,压住身体渴念。他残忍地抹去眼泪,没有回身,只盯着屏风,冷硬说,“你已辞去伴读,本王之事与你无关。”
她近身内侍们扶之不及,姜皇后猝不及防摔坐在皇贵妃门槛外。
这可吓坏众宫人,请罪请罪,扶人扶人,又是片混乱-
还有更乱。
英珠自听到“临终”两字时便定
她是皇贵妃名义上新封儿媳,虽未过门,但她正巧在此处,依着礼节也该做足场面。
淳于南嫣站在白雪里,停在石阶下。
她留在这里立场倒是比梅筠合适多,她坦然地瞧向梅筠,悉数收着梅筠对她显有敌意气场,意味深长地说:“梅公子不计前嫌,来帮旧主,当真是有情有义啊。”
梅筠面无表情地瞧向她,紧抿唇角言不发。
他们视线在雪中碰撞,谁都没有先收回,某种无声较量在飞雪里散开。
“——”梅筠声音竟是有些颤,“若早知如此,不会——”
燕熙尖厉地打断他:“不想听!你出去!”
梅筠僵在原地。
他脸色肉眼可见地发白,拳攥死紧,他张口应当还是想说什,却还是得体地止住,沉默地退出去。
他知道燕熙意思是让他滚,他也知道赖在这儿很难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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